肉粽·曾经的故事《轮回结》第二章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沙发,身上盖着一条毛毯。一个陌生的环境。但看屋里的装潢摆设,应该是个有钱人家。

  伸手摸摸身下的沙发,上好的水牛皮,就连皮与皮的接缝都很少,摸上去水润光滑。灯光的映照下,琉璃灯顶发出异样光彩。四只杯形华灯,宛如倒挂的茶杯,米黄色的灯罩与雪白的吊顶交相辉映。面前水磨茶几,对面是一块镂空的玻璃屏风,挡住了我通向门口的视线。扭过头去,一面造型别致的幕墙,赫然出现在我面前。幕墙边上,放着一盆翠绿的万年青。没有一丝灰尘。

  “你醒了啊,来,吃点东西吧,一定俄了。”

  眼前,一双细腻的双手上拿着一碗泡面。确实,今天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情,心理不断的受到刺激,加上18楼,不断的跑上跑下,真的饿了,便没说什么,伸手便结果泡面狼吞虎咽了起来。在接泡面的时候发现,那双细腻的双手上充斥着几道颜色并不深的伤疤,看来是很久以前留下的。

  从醒来开始,头就一直沉沉的,很疼,就一直低着头,吃了几口面,我才抬起头看看给我泡面的人,一看不要紧,挑泡面的手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三子!竟然是你!我以为。。。”我大喊了起来,由于吃面吃的比较急,一时间,噎住了,一下,脖子憋的通红,眼睛噙着泪花。

  “你小子别在那都没死,反而死我这了!”三子一边递我水,一边说道。

  喝了点水,咳了几下,终于缓过来了,也顾不得吃面了,我一把拉着三子,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这么也找不到你这,还遇到了。。遇到了。。。”一激动,我又呛了下。

  “你先吃吧,等会我慢慢说给你吧。”三子说完,起身,又给我倒了杯水。

  草草的解决掉泡面,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至于三子这几年都干什么了,怎么样,全都忘在脑后。

  “天黑了,确实是个讲故事的好时候。好吧,先说说你的故事吧。”三子端了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看着我。

  我看着他,示意他快点说,但他似乎沉浸在重度烘培的摩卡的那股特有的夹杂着焦糊的香草味中了,并没理睬我。

  “好啦,快说吧,到底这么回事。”我焦急的催促道。

  “唉,看来不告诉你到底这么回事,你也不会再对别的事情有兴趣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咖啡,我可是做了好久。”说完,他把我面前那杯也拿走喝了。

  我真有跳过去掐死他的冲动。

  这时,他缓缓放下咖啡杯,看着我,缓缓说道:“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好了,故事开始了。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正躺在城西的公墓里。手里,还拿着一块镜子。”

  “镜子?公墓?哪跟哪呀,我下午直接出来找你,去公墓干什么,再说,我也没带什么镜子呀。”我不解的说道。

  “不要打断我,我会慢慢解释给你的。”三子直接打断了我。

  片刻,他继续说道:“无论什么物品,放时间长了,采集大量的日月的景气,同时吸收了人气,慢慢的,就都有了灵性。要是我没猜错,你现在还保存着大学时的她送你的那个镜子吧?”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那块镜子跟随你太久了,采集了你大量的灵气,再加上你本身就是个内灵之人。镜子有了灵性很正常。由于你长时间的无规律作息,使得你的镜子成为了一个恶灵。今天你内心激动,情绪不稳定,正好被镜子的恶灵所利用。所以他把你引到公墓,那里阴气很胜,恶灵更好的得以施展。”

  我困惑的问道:“我出门就打车去桂苑小区了吗,出租车司机拉我去的呀。”

  三子瞪我我一眼大声说道:“你那是耳朵不!?我说的是桂苑小区嘛!?我说的是葵园嘛,还桂苑,那不是鬼园嘛!”

  我还想反驳,但仔细想想,出门的时候镜子中确实有点异样。于是,我便把我我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说给三子听,三子听完后给我推理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在我准备出门时便被镜子的恶灵困住了,经历的一切都是恶灵所幻化出的景象。

  就是说,我下午自己在墓地上上下下的跑了好多次,还不断的敲打着一个个墓碑。想想我当时的样子,兀自的笑了起来。

  恶灵再改变,也无法抵抗时间,所以我的手表才一直显示着两点。

  “那你怎么找到我的呀?”我不解的问道。

  三子看着我,缓缓的说:“你以为我这几年真的只是出去玩了么?算了,我的事情以后再慢慢和你说吧。先说今天,我在这等你到六点,也不见你的人影,按照你的性格,四点就能到,所以我猜测,你一定出了什么事情,然后我开始推演,知道你被困在公墓,赶快赶过去,我到的时候,你正趴在那,放把你的镜子在脖子下面,真不知道,我再晚去一会,会怎么样。或许,明天的新闻头条就是《某青年在公墓用镜子自杀,原因未明》。”

  我摸摸脖子,寒意涌了上来。

  “好了,睡觉吧,你这么折腾下,也够累的,我为了找你,也消耗了不少,明天再说吧。”说完,三子径直走了。剩下我一个人。身体确实好累,于是我便也睡去了。

  一夜无事。等我醒来时,已经临近傍晚,看来昨天真累了,一觉睡了这么久。

  去三子房间一看,发现那家伙竟然还在睡。

  于是我弄了点东西,等三子起床一起吃这顿也不知是早饭还是晚饭的东西。

  由于要到端午节了,我准备了一些肉粽,黏黏的,甜甜的,入口滑滑的,加上充满了肉块,质感十足,油脂渗透整个粽子,腻腻的油香,夹杂着大枣的酸味,糯米入口的香甜,简直是人间美味嘛。自己想着都流出口水。

  天昏暗了下来,红红的太阳犹如鸡子,斜挂在西天映着整个西天都红了起来。三子就是趁着这红光起床的。

  “吃饭吧,粽子,怎么样?”我看着三子。

  出乎意料,三子看看粽子,径直走向冰箱,找出了泡面。他不是特讨厌泡面嘛,印象中他蛮喜欢吃粽子的,记得大学时朋友带来的粽子,被他一个人都给吃了,真是奇怪的家伙。

  “你不是喜欢吃粽子嘛?怎么不吃了?”我好奇的问。

  “哦。黑夜,又是个说故事的时候,一会给你说个故事吧,关于肉粽的。”三子淡淡的看着我,说道。

  “什么嘛,说吧。”我一边往嘴里塞着粽子,一边说道。

  “我怕我说完你吃不下去了。”

  “怕什么,多恶心的故事我没看过,吓我?真当我是吓大的呀?”我不屑的说道。

  “好吧,我说了。那还是在我出去学习的时候发生的故事。”

  “打住,你毕业后还出去学习过?不是出去旅行了嘛?”我打断下。

  “那事情以后再和你说吧,先说这个关于肉粽的故事。”

  好吧,爱说什么说什么吧,我没吱声,继续吃我的粽子,我心里还是在想着那滑腻腻的粽子。

  “擦擦你的口水吧,我继续说了。”三子戏谑的看着我。

  然后,他继续了他要说的故事:我在庐山学习的时候,由于不习惯当地的吃食,导致很久都处于半饥饿状态。偶然一个机会,我在滕王阁边上的小镇上发现了一家小店,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店,高挑的番子上面一个大大的“酒”字,颜色已经有些褪去,时间的痕迹留在这个小店的每个角落。屋里那一张张古木的桌子已经被擦的平滑,发着暗光。外面要是下着小雨,俨然就是江南小镇的一个古驿。

  我很喜欢这种风格,尤其是在每天辛苦而又乏味的学习之后。

  那天,我在傍晚十分去的那里,正好看到邻座的一个老人在喝着一碗瘦肉粥,香气四溢。勾的我肚子里的馋虫也开始抗议。

  “老板,给我也来个他喝的那个粥吧。”我对前来招呼我的老板说道。

  “小哥第一次来的吧?我们这的肉粽也很不错了,小店的瘦肉粥和肉粽是这的招牌。尝尝不?”老板推荐道。

  每家店的老板都会推荐自己店里的东西的,我心里也明白,就让老板来份粥来份肉粽。

  闻着邻座那香粥,忍受着肚子里馋虫的肆虐,等待着我的吃食的上来。

  就在我等的不耐烦的时候,老板终于端着东西出来了。

  “第一次来,小哥,在来盘我们这很不错的酱肉吧自己酱的。”老板殷勤道。

  “谢谢了。”感谢之后,我迫不及待的开始体验下那我向往了好久的瘦肉粥。粘稠的米粒黏着在勺子上,透着肉香的肉块缓缓滑落。热气夹杂着浓郁的肉香直撞我的鼻子,肚子的馋虫开始大举肆虐,我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真不错,油脂渗透到每个米粒当中,煮糜烂的米粒吸收完油脂的渗透,更加圆润。肉丁也被煮的刚够火候,入口即化,没有猪肉粗糙,也没有牛羊肉的膻气,亦不像鸡肉的干硬,倒像是蛇肉,滑而不腻,软软的,黏着在舌头上,滑进喉咙,香气再回到口腔,溢进鼻腔,一会,我觉得自己都被香气所包围。

  喝了几口粥,看着边上的粽子,那个时候我还特别喜欢粽子的。拨开竹叶,发现,里面的油脂已经渗出来的,整个粽子外面都是黏黏的。竹叶里面,白白的糯米上镶嵌着颗颗肉粒。入口,糯米油而不腻,咀嚼下,甜甜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简直是人间极品嘛。

  食欲大开,我飞快的把桌子上的所有的一切,乐呵呵的结账,走人。临走时回头对老板说:“老板,东西真不错。”

  老板看着我,笑笑。忽然感觉老板的笑容有点阴森。

  从那以后,我经常的去那家店,去喝粥,吃粽子。

  每次都感觉那的东西好好吃,好像加了毒品似的,吃了就上瘾,

  但是我很好奇,粥和粽子是怎么做的,尤其那肉是什么。

  某一天,在吃饭的时候,我对老板说:“老板好手艺啊,这做的真好吃啊。生意想来是不错啊。”

  老板放下手中的活计,扯下肩头搭着的毛巾擦了擦手说道:“承蒙这些主顾照顾,维持个营生。”

       我的好奇心终于按捺不住,一边吃着酱肉,一边问老板说:“老板,这肉啊,怎么做的啊,我到现在也没吃出来是什么肉,真不错。”

       老板笑笑:“家传的手艺了,我也干了40多年了。”说完,就没再说什么,继续收拾着桌子了。

        老板不再理我,或许人家独门的手艺,不外传吧。但我脑子中怎么也想不出这到底是什么肉,怎么做出这种味道的。

  好奇害死猫。

  那天,是个雨天,店里没什么客人,我选择了一个离后厨很近的位置坐下,想偷看下到底怎么弄的。依旧是要了瘦肉粥和肉粽,本打算再要个酱肉,但老板说最近肉比较少,没酱肉了。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小雨密密的斜织着,青石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大的酒番在风里飘摇着。我悄悄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向后厨的方向挪动。

  咔~~一声闷雷炸响,我所有的汗毛的立了起来。

  挑起深蓝色布满油腻的的门帘,凌乱的后厨展现在眼前,各种各样的骨头散落在案板周围,几把巨大的菜刀插在案板之上,一股血腥味充斥着整个屋子。。。。。

  就在我观察的时候,忽然感觉头后一疼,眼前一黑,我便倒在了地上。

  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被绑了起来,卷曲在案板下面,老板凑在我的面前,原来的温柔和蔼一扫而光,恐怖的表情爬上满脸。

  “年轻人,不要对什么都好奇,对你没什么好处。”烟草夹杂着米酒的味道从老板的口中扑面而来,酸臭的味道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想知道吧,好吧,我告诉你,反正你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我告诉你,告诉你所有的东西,你不是好奇嘛,我全都告诉你。”老板狰狞的喊着。

  好奇完全占据了恐惧,我竟然期待着知道一切的真相,完全没考虑到自己已经命悬一线。

  老板继续说道:“我们这处于山区,还是景区,什么都贵,我的小店入不敷出,眼看就要关门了,后来,我发现了一个好的方法。后面不是有个那个坟地嘛,总会有死人,我就在晚上去挖出来,大腿肉卸下来,做成粥,做成粽子,卖给你们,后来发现死的人都是老人,肉少,于是我便把目光转移到你们这些吃客,有时候是落单的游客,有时候是进我的后厨的。”

        老板指了指案板上堆积的骨头,继续说道:“马上你就成那个样子了,看你的肉,还够我维持两天的,正好这几天没肉做东西了,条子也开始着手查挖墓和最近人员失踪的事情,我正愁生意不好做呢,你就又来了。哈哈哈!!!!!”

  老板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厨房。我的身体在这一刻完全瘫了,想不到我竟然死在这里。

  “上天呀!难道你要亡我?!”我绝望的大喊。

  老板拿着屠刀,一步步向我走来,走来。

  突然,咔~咔~,奇怪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死一般寂静中传来这个声音。老板也听到了,举起的屠刀停了下来,不安的向四周看着。

  但见案板上的骨头慢慢的动了起来,咔嗞咔嗞的连着肉屑不断的向老板的方向爬来。

  “啊!”惊恐,爬上老板那扭曲的脸上。他疯狂的挥舞着大刀,企图阻挡那一堆堆骨头,但一切都是徒劳,一段胫骨飞了过去,刺在老板的喉咙上,惊恐,害怕,的表情凝固在那张扭曲的脸上。

  那堆骨头瘫碎在地上,一切都结束了。想想自己那么喜欢吃的瘦肉粥和肉粽,我实在忍受不了了,痉挛的胃使得我吐的连胃液都快吐净了。

  在我报警之后,警察来了。我没说我见到的一切,因为,就算我说了,一切,也没人相信。

  一地的尸油,散落的粘连着肉屑的骨头,和死去的老板,一切,成为了悬案。。。。

  “好了,故事结束了,怎么样,感觉?”说完故事,三子看着我。

  我放下了正在往嘴里塞的肉粽,冲进了卫生间,抱着马桶,不自主的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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