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是2017年度我最大的发现。
她读书,写作,画画,跑步,学芭蕾,听摇滚,玩泥巴,谈恋爱,开书店,当HR……
很奇怪的是,我觉得白的生活特别棒,可是却一点都没有那种“啊,我也要学她做这做那呀”的心理。
知道她34岁的那天,简直开心了一整天。突然觉得:34岁的我,一定也可以比现在更可爱吧!
好了,现在我要分享我最喜欢的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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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者白
“乌鸦放弃了森林,来到了城市……地球不会在乎xx大陆是被xx人占据还是被xx人占据“
有许多倍定义为“爱”的东西并不是爱,把眼睛从”人“和”类人“上一开,才有机会明白”爱“的定义,哪怕只是瞬间地一瞥。
深夜的这个点,坐在阳台的桌上抽烟,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老故事书。我偏爱老故事,在那些陈旧的故事中,爱人一部分和人类社会有关,一部分和动物世界有关,因了爱,神甘愿堕为凡人,野兽变得极其温柔,女人会嫁给棕熊,男人会娶田螺。他们敢于冒犯真实的美所具有的高度,不伪装,也不用面具。
夜里归家经过一片玫瑰花丛,没有花香预警,是一头撞上的。比起光亮中的红,暮色下的红更有坠感,白日里的玫瑰是沉睡的,我们所见的繁盛招展都是她绚烂的梦境,而夜晚的每支花儿此刻都安静而缓慢地眨着眼睛,清醒地打量着路人。想起《美女与野兽》中父亲问小女儿要什么礼物,她说:为我带回一支玫瑰吧。
我偶尔也抄写一些我不喜欢的诗,因为可能有别的人会喜欢。然后那人会告诉我ta喜欢的原因,我想听听。
今天发生的事,以前一直在发生,只是今天恰好被我们知道了而已。
“看到”的越多,产生的情绪就越多。但我们的视线真的好窄,人类的视线真的好窄,”看到“的一切,就是所知的世界,世界真的好窄。
可爱的白
下午替同事去幼儿园接她的小女儿。她问我人为什么会哭?我说:“因为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有一朵花,为了让花喝水,人就养了一朵乌云,乌云带来雨,花喝不下了,就从眼睛里流出来了。”她又问:“你的是什么花?”我说:“玫瑰花。”她赞许地点了点头说:“我的也是。”
睡前想起小时候老师布置的作文《我的理想》,每个人都要在家长会上念。同学们都写了想当科学家、警察、医生、画家、消防员……所有人都念完了老师没有让我念,老师说:你跟你妈等下到办公室来一趟。那时候我刚满8岁,写的是“我的理想是长得特别漂亮,身材也特别好,成绩也特别好,所有男的都喜欢我,可我只喜欢一个人。”
2016/4/7,晴,请假未遂。叹一口气,翻抽屉找了刘慈欣最薄的一本儿书冲去大boss办公室。“我知道您很忙,但我恳请您哪怕是读一个故事也好,读完后您就会明白人类文明的最终目标和归宿是对宇宙终极真理的追求。比起这些,请半天假去洁牙根本算不得什么。”
白与胡太
第二次看《天水围的日与夜》,知道了它另外一个译名叫The way we are,14年外婆去世的时候,我没有回去参加葬礼,妈妈在短信里讲“你工作忙多注意身体”。今年的清明,才跟妈妈说当时我就一个想法,想让妈妈和自己的妈妈认认真真地道个别,脆弱的话就安心脆弱,痛哭的话就放声痛哭,不必顾及自己的女儿在身边,还要假装坚强处理诸多琐事。妈妈听完后握了握我的手,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妈妈年龄越大就变得越来越像我,而我随着年龄增长也变得越来越像妈妈。收到礼物她会像少女一样给我发十几个不同小动物亲嘴的表情,而我则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不要以哭跟撒娇的手段强取豪夺,只要你表现好(包括爱护眼睛不能总打游戏,不买假保健品,多运动多吃蔬菜水果),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昨天10点睡到今天10点,早上胡太在我额头上大力一亲,啵er!我假睡想赖床,她又伸手在我额头上大力拍了几下:这样好吸收一些。
一件小事:昨晚妈妈短信:还是买那个有两个卫生间的房子,多几万块钱多个卫生间好。我不同意,生气了,回:妈妈你以为我挣钱容易啊!你看看都晚上11点了我都还在加班呢!下班出地铁收到妈妈短信:以后你有了老公和孩子,早上大家都要用卫生间,妈妈老了,怕你们嫌我动作慢。一路哭回家,咬牙,买!
我妈,她教会我挺多事儿:怎样蜷在硬座下逃票,怎样在高速路上找隐蔽处尿尿,怎样科学高效地服用药物,怎样对高热量食物和男人说不,怎样均匀按压释放防晒喷雾和怒火,怎样忍住放屁喷嚏和眼泪。鸣谢她常给我炸的彩色虾片,那让我长成一个又酷又有种的人。今天她生日,福寿与天齐,妈!
白与爸爸
在我的小时候
爸爸对我说,咬手不是咬手
是牙齿爱上了手指头
我爸爸在我青春期时跟我说“过了15岁,就不要再穿连帽衫了。”我遵照执行。再没穿过连帽衫。
之后去上大学了,跑步买了一件连帽衫,有风的时候非常方便。见我爸爸那天,吃饭时我努力把衣服的帽子拆下来,他看见后一直笑。
那天他跟我说,有天放学他来接我,看见我被同学欺负,他们把石头装进我帽衫的帽子里,还说一些难听的脏话。
后来我遇到过一个穿帽衫很好看的人。后来我们失联了。我朋友去旅行,拍了一张街景,街上人群中有个穿帽衫的人的背影。我认为是这个人,去那个城市住了两个月,每天在那条街上晃荡。
白与伙伴
他说了一个观点,我说“不一定,没那么绝对”,他说“我最烦你这种中间派,你知道,有时候人必须做出选择”。后来他又说“有些东西是我应该去了解的,我只是想清楚地、明白地活着,知道是哪些东西,哪些人在迫害我”。
他从火山回来,又去海上当了几个月船长,下飞机前还在照片上数岩石划伤的小腿伤疤。傍晚时候,走在一条小街上,刚下了雨,他突然蹲在一片小水坑前拍了一张照片,站起来的时候说:不平整的路面有小水洼,水洼挺漂亮的。我说:就像人的酒窝,他也笑了,说,就像人的酒窝。
刚和好朋友见面了,见面都不说话,两双眼睛对着笑,也不说去哪儿,手牵手就往同一个方向走。坐下来喝豆浆,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裙子,这才开始讲第一句话,她说:“你这条裙子脆脆的!”紧接着两人又是一阵笑。想买栀子花但没钱,我说:“我没钱!”,她也把两个裤兜拉得长长的,跳着说:“我也没钱!”
凌晨两点接到电话说阿姨去世了,陪着我朋友在医院坐了一宿,天快亮的时候她说:我俩收拾一下妈妈的东西吧,该扔的就扔了,最后她只扔掉了一枚曲别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