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来,春雨至,春燕飞来啄春泥。杨柳发芽,怒争杨柳绿,桃花映下河中影。茫茫农田接天际,耕牛缓缓忙耕田,老农头戴竹斗笠,身穿粗布衣。想来今年好时节,春雨绵绵润天地,早晚忙碌追赶好时机,期望今年有个好收成。老农,赶着牛耕着地,心里充满对一年的好期待。
在田边有一条长长弯弯的小路,在小路与田野中间有一棵大杨柳,我在杨柳树下躲躲雨。我怀里揣着一本自己写的书,想去十里外给方圆百里最著名的文学大家黄员外过目请求赐教,没想到就下雨了,我身上都已湿,就怕自己写的书也湿了,紧紧抱在怀里,生怕湿了半点。
往长长的田边小路远处看,远远处有一个人影缓缓往这边来。待他走近细看,是一位白面书生,身着烟灰色长衫,脚穿一双黑布鞋,手打一把油纸伞,若有所思,缓缓走。走到杨柳树下,停下了脚步。
我先打了个招呼:“先生,下雨天,此去何处?”
书生礼貌一笑:“小生约一个老友在九龙短亭相见,没想这就下雨了。”
我点点头:“哦,那还有3里路的样子。”
书生点点头便不作声了。 书生在茫茫田边看着老农春耕,呆呆地站着,若有所思,不知思索何事。 随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问书生,“先生,何事如此发愁?”
他说:“我这么多年来忙于读书,通古今晓中外,文章见于多种杂志报刊。可是这又如何?读书何用?写文何用?还不如一个农民。”
我很惊奇,问:“此话怎讲,先生既已有如此成就,何以出此悲观之言?”
书生说:“你想呀,农民种粮,可以饱他人饥肠,一个农民种上十亩地,虽然自己贫穷,可是饱了很多人的肚子。可我读书,吃了这么多的粮,写了那么多文,赚这么多金钱和荣耀,可又有多少人真正受益于我呢?”
我忙说:“先生你太谦虚了,您的文章一定能让很多人受益的。”
书生一笑摇头悲哀叹息:“总感觉自己太无用。人吃了粮食,就变成了自己身上的力气,有力量干很多事,可是我的文章,似乎于世间是可有可无。我还不如一个农民。”
我听了书生一席话,明白他的意思,沉思片刻便笑着说到:“先生既然通古今,说出这番话,可不如我一介小女子了哦。”
书生诧异,道:“怎讲?”
我指着春耕的农民笑道:“先生想想,数千年前的农民知道这样种地吗?再早一些的农民知道何时春耕,何时秋收吗?知道稻要种在水里,麦要干种吗?一定是经过数千年发展而来,一定是聪明的农民先明白了,而后一传十,十传百发展过来的,一定是这样。而先生现在做的不就是数千年前的农民所做的吗,只不过,粮食让人们看得更直接,而先生想要传播的道理,要别人接受,不是让人吃粮食那么简单了。 ”
书生一听,豁然说道:“似乎有理。”
我笑道:“到底有理没理,还需先生您自己思索。有用没用,还须先生努力。只是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书生淡然一笑:“姑娘说得有理。哦,”书生忽然好像想起什么:“姑娘是去往何处?”
我拿出怀里薄薄的书,拍拍,说:“近日写书一本,想去请黄员外赐教。”
书生惊讶地说:“姑娘也爱图文写字?难怪说话颇有道理。可让在下看看?”
我想了一想,将书递给他。书生接过书,轻轻翻起来。雨也停了,远处传来耕牛的哞哞声,几只燕子飞过田野。
书生粗略的翻看了我的书后, 抬头看着我说:“姑娘文字非常直率啊,姑娘若不嫌弃,可愿意参加在下举办的清渠文书会?”
我笑道:“啊?好啊,你的文书会在哪里举办,什么时候举办?”
书生从怀里拿出一张三折叠的纸,外面写着:李尚书社—清渠文书会,然后说:“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有。”
接过纸,我把它夹在书里,从新放进怀里,然后说:“好的,到时,我会去。 谢谢。”接着,我揣着我的宝贝书着急赶路要走了说:“我得走了。”
书生说:“好的好的,小生就此别过,姑娘慢走。”说着也向着另一个方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