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初秋,晌午的太阳依旧火辣,山林两边杂丛热气直冒,没走上两步,陈赫祖就有些气喘吁吁。李二扶着老爷,菊香搀着白氏,艰难地前行着。“老爷。你确定杨家少奶奶绑到这儿来了?”白氏问老爷。
“除了这,他还能有哪地方藏?”陈赫祖依然恼怒:“李二,你确定是走这条路,没走错?”
“老爷您放心,上次我和大少爷来过,绝对错不了!”李二说道:“翻过那山坡,有处亭子,先歇歇脚,再走不了多久,就可看到刘二麻子营地了!”
白氏也从未走过如此山路,但为红玫瑰安危,强忍着劳苦,咬着牙慢慢向前。大约走了半小时,老远看见山坡上矗立着一座亭子,心中甚喜,说道:“老爷,你看,快到亭子了!”
陈赫祖抬头一看,灰心地耷拉着脸,嘴里直骂:“这个龟儿子,害老子一把年纪吃这大苦,等见着了非拍他两耳光!”
菊香问李二:“少爷上山也这辛苦?”
“才不呢?他们都坐轿子,特制的,山上下来接,根本不用走路!”李二答道。
“你么不早说?”菊香说道:“李二脑子不好使了,老爷,少奶奶你们也别走了,找个阴凉地坐下来,叫李二一人赶紧上山,叫人下来抬你们。”
陈赫祖白了李二一眼:“还不如菊香脑子转得快,真要这样走上去,恐怕我就下不来了!”李二只好一人上山,陈赫祖吩咐他上山后什么也不说,就说老爷来了,派人去抬上来。菊香找了个地方,三人歇了下来。
约摸半个时辰,就看见从山上匆匆走下一行人,领头的是李二。两个特制小轿,陈赫祖和白氏一人坐一个,直往山上抬去。走路艰难,坐轿反而觉得很快,没多久,两台轿子停放在营房中央,陈家两兄弟及吴二麻子早已等候多时。
陈赫祖和白氏相继走出轿子,陈赫祖一声不吭来到陈道鸿跟前,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记巴掌重重打在陈道鸿脸上。陈彪鸿和吴二麻子一下愣住,虽然不知道陈赫祖此次上山目的,但看情形,八成是为红玫瑰而来!
“陈老爷,这是何苦,大老远到我这山寨来,不会单纯为打儿子一巴掌吧!既然来了,先去大堂坐坐,喝杯茶,歇口气,有什么事气消了再说。”吴二麻子作出请的手势,陈赫祖板着脸,随他一同走进大堂。陈彪鸿看见白氏也一同前往,想要问个究竟,白氏竟视而不见,正眼也没瞧他一眼。
刚落座,陈赫祖便厉声问道:“杨家少奶奶在哪?把她请出来!”
吴二麻子笑道:“老爷子说笑了,红玫瑰怎么在我这?”
陈赫祖朝陈道鸿和陈彪鸿望去,目光如剑,令兄弟俩不敢正视。
“怎么还要我去请吗?”陈赫祖又问道
“看来老爷是胸有成竹这红玫瑰在我这了!”吴二麻有些恼了:“在我这又么样?难道老爷你还要带她回桃花镇不成?”
陈赫祖冷眼瞟了吴二麻子一眼:“正是此意!”
吴二麻子仰天长笑,他站起来,大声说道:“红玫瑰今晚就是我的女人了,我可不想别人把她带走?”
陈赫祖这才明白过来,绑架红玫瑰的是吴二麻子,那么陈道鸿呢,是帮凶?
他并没被吴二麻子吓住:“杨家少奶奶可不是谁想霸占就能霸占的。只怕吴队长无福享受!”
陈彪鸿赶紧打圆场:“不要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和气,大家慢慢说。”
“混账东西,做出这等事来,你叫我如何慢慢说,今天天黑前我没把她带到杨府,陈家上下老小就别想太平!”陈赫祖声音大得几乎震破耳朵。
”那杨家怎么一口咬定是咱们绑的红玫瑰?”陈道鸿倒也不服,心存侥幸。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人家偏偏指明道姓说是你陈道鸿绑的票,杀的人!你今不交出杨家少奶奶,有你好果子吃!”陈赫祖已被他气得直啰嗦。
这时候白氏站了起来,走到吴二麻子面前,微笑道:“吴队长也是性情之人,杨家少奶奶确实让人惹怜,不说你们男人惦记,就连我这女流之辈见到她也爱慕三分。今天不管如何,既然来了好歹让我见她一面,聊聊情谊,说不定倒能把她说通,心甘情愿留在这。这样一来我家老爷回去也好有个说辞,你说如何?”
吴二麻子也无话可说,挥挥手叫手下带她下去。白氏临走对陈赫祖说道:“老爷也不要性急,万事都有回旋,切不可为这事伤了和气!”她朝老爷点点头,便和菊香一同走出大堂。
陈彪鸿第一次领教白氏的能说会道,他仿佛坠入迷雾,刚才这个女人是那个逆来顺受的白氏吗?他怎么觉得好象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