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知名的小乡村

从垭口下到山腰的时候,我们停下来休息,马路上方是一群绵羊,对面则是丹霞山脉。有一条狗从不远处慢慢走过来,普通的狗,不是藏獒,但我依然害怕着。好在狗的主人骑着摩托车过来了。打完招呼,我问前面还有多远的烂路,得到的答案并不确切,于是只好聊别的。他是祁连央隆乡人,在这里算是跨省放羊,当然也只是夏天在这,秋后会回去。他说以前有个俄罗斯人,每年都要来这里住上几天,背一大包东西徒步穿越,他们彼此交换食物。正在聊时,先前在八一冰川遇到的湖南老乡开车经过,看得出来他们的SUV过这山也不大容易。对于汽车,前方路况已无大碍,可以顺利到达嘉峪关。于我则是有些困难的,所以牧民兄弟邀请我留住他家帐篷。当然我们还是要赶路的,互道再见便继续骑了。

海拔不断降低,温度则渐渐上升,路旁的灌木也多起来。因为已经走了几十公里的搓衣板路,前方路况不见好,天已暮色,便在进入甘肃境内的第一个乡——祁青乡住下。我曾三次骑行由青海进入甘肃,每次都是走烂路,而且是一进入甘肃境内路况就变得特别糟糕。这是最痛苦的一次,长达100KM的弹坑路与搓衣板路,我的后架自此断裂——之后每走一段烂路后都要去焊架子。以前听说北京跟河北交界的地方就有很多断头路,现在我遇到的情况也类似,不过好歹算是有路可走吧。

祁青乡上有两处可住宿的小旅馆,都比较简陋:未经修饰的房间放两张床或三张床,书桌和床头柜上的灰尘久未扫除,大肚子电视机不知道还能否播放。当然,对于此时的我们,最需要一个能抗风寒的地方可安心休息,也就顾不得条件如何了。住下后,出去寻吃的,没有餐馆开门,最终只在商店买了泡面充饥。其实这里海拔已经比较低,温度适宜,并不觉冷。我们带着帐篷,大可以露营的。

听说乡上有矿场,不远处就是有名的镜铁山,想来也曾繁荣过。但当年的水泥路已然破烂不堪,而现在通往青海的路又如是,想发展旅游就有难度。镜铁山得了七一冰川旅游发展的好处,而祁青乡位置尴尬,怕是搭不上什么顺风车。话说回来,“要想富,先修路”这话颇有其道理的。

夜深时分,皎月当空,又听到了久违的虫鸣声。回想早晨起床的时候洗漱池结了冰,车身上打了霜;中午的时候在海拔近五千米的地方,顶着烈日漫步冰川之上;下午则是翻山越岭然后到了这河谷山林间,吹着温和的晚风。这一天的经历恍如穿越时空,若每天如此,生命是不是就变得漫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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