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正德十二年,蒙古鞑靼部首领小王子率军进犯明朝边境,正巧遇上明武宗朱厚照出关,朱厚照随即调集长城一线的军队进行作战,两军在应州交战,此战最终以蒙古鞑靼部失败告终,此战后蒙古人十余年不敢进犯明朝边境,史称“应州大捷”。
正德十二年秋八月,明武宗朱厚照在江彬等人的怂恿之下,溜出居庸关,来到边防重镇宣府,这次出关朱厚照是想和先祖朱棣一样,威震塞北建立武功的,结果到了宣府,就没看到几个蒙古人。
于是朱厚照决定到真正的边境去,来到了边防前沿阳和,他还给自己整个“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的名号,化名朱寿指挥于蒙古人作战。
说来也巧,两个多月后,蒙古鞑靼部可汗小王子率军进犯明朝边境,进攻阳和,攻掠应州,在朝臣和边将的一片紧张和劝退中,朱厚照等来了自己想要的战争。
朱厚照命令大同总兵王勋率领北部兵马立即集结,北上迎敌,王勋此时内心是骂娘的,自认为面对蒙古的大军,能守住就不错了,主动出击如同找死。
但是皇帝的命令他不得不听,而且皇帝还比他靠近敌人,皇帝有闪失,那是诛九族的大罪,灰溜溜的带着军队上去了。
此时比王勋还紧张的是他的前同事,如今皇帝的宠臣江彬,大同军什么尿性,江彬一清二楚,反对朱厚照率领大同军北上迎敌,朱厚照同时调集了辽东、宣府、延绥等地的军队,限定十日内赶到阳和、平虏、威武等地。
鞑靼首领小王子得知明军的动向后,率军向南直扑王勋的大同军,朱厚照随即做出相应调整,辽东参将萧滓,宣府游击将军时春,火速支援王勋,延绥副总兵朱峦、游击将军周政尾随鞑靼军,不得擅自作战。
又调集宣府总兵朱振,参将左钦率军驻守阳和,保护前线行宫的安全,毕竟这里还有不少朝臣,要是被蒙古人给一窝端了,也是非常大的损失的。
两军在应州展开大战,王勋兵力明显不足,虽然猛攻蒙古大军,但还是被逼迫退入应州城中,而且大雾天,跟踪鞑靼人的朱峦也退入城中,两军合兵实力大增,再度进攻鞑靼人,但兵力仍然不足,反被包围。
正巧在这时,朱厚照亲自率领张永、魏彬、张忠的援军从阳和南下支援应州,朱厚照的即使出现,打乱了鞑靼人的如意算盘,三支从各个方向赶来的明军会合到一起,朱厚照指挥明军与鞑靼人交战,最终小王子败退。
本该来说,我国古代是十分重视王朝的军功的,所谓的盛世,并非指的是国内百姓安居乐业、家庭和睦,而是王朝威名远播,对外开疆扩土、不断胜利,古代所有的盛世莫不如此。
自古就有“国之大事,在祀在戎”的说法,主要是对外军事的成功,也是综合国力的反映,因此文臣的谥号以“文”为尊,讲的是内政贡献,而皇帝的谥号以“武”为尊,讲的是开疆拓土的军功。
按理来说,明武宗朱厚照取得了应州大捷的胜利,而且是皇帝亲自指挥的,这对于树立皇朝的威仪非常重要,遇到这种事情,应该多往脸上贴金,大书特书彰显功绩。
但是“应州大捷”却非常奇特,朝廷上下对于此战的态度非常微妙,史书中对此的记载仅仅是一笔带过,而且朝臣都认为朱厚照在吹牛逼,很多地方都在从侧面说这是一场败仗。
史书中,不副实的“大捷”
关于这场战争,在《明武宗实录》中的记载还是比较详细的,但是关于此战战果的记载,却令人笑掉大牙,“是役也,斩虏首十六级,而我军者,折五十二人,重伤者五百六十三人”。
从史书中的这段记载来看,明显是明军吃了大亏了,但是此战的结果是鞑靼军队“是后岁犯边,然不敢大入”,鞑靼部首领小王子,是蒙古历史上著名的“中兴之主”,尊号为“达延汗”。
小王子在应州大捷的同年去世,年仅四十四岁,没多久他辛辛苦苦统一起来的蒙古各部,又陷入新一轮的内讧争夺之中,虽然无法将小王子的死与应州之战联系在一起。
但是一定是应州之战造成了小王子鞑靼本部的惨重损失,才造成蒙古各部短期内的争权夺利,否则仅以十六人的损失,蒙古各部的实力均衡不会被打破,直到其孙俺答汗时期,才再度强大起来。
在明朝的时候,明军的斩首数,要远远小于敌军的伤亡损失,这种记载在明宪宗时期出现了很多次,当然那都是小规模的冲突,无法与应州之战比,双方将近十万人,在一起聚会推搡,造成的损失都不仅仅只有十六人。
明军斩首较少,主要因为明军火器的大量装备,明军的惯例是接战之前,先是好几波远程火炮的打击,这样的战术本来在交战之前就造成了对方的巨大伤亡。
而且明军近战火器以散弹为主,打过去能让对手很快失去战斗力,但是不大容易立马死,逃走后重伤身亡的几率大。
而且古代军功记录体系发展到明代已经非常完善了,战场上抢夺死尸人头的情况是很少出现的,不是自己亲手斩杀的,一般是不能上报斩首数的。
冒领战功是违反军法的大罪,而且下次打仗自己被作为炮灰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明军一般的斩首数特别少,不是战斗力不行,而是战争形式更加讲究团队作战,战争更加成熟。
文官集团为何不热衷于颂扬“应州大捷”
明朝的文官是典型红眼病患者,看不得别人比他牛逼,袁崇焕的“宁远大捷”,稍微了解点明朝历史的人都知道,但是汪直主导的“成化犁庭”却少有人知,自土木之变后,文官掌权后,文官集团宁愿丧权辱国,也不愿看到政敌建功立业。
典型的就是两次“复套”事件,成化事情,大明国力逐渐恢复,以汪直为首的军事集团,极力主张出兵河套,收复因土木之败丢失的领土,以解除蒙古对大同、宣府和京师的威胁,但是因为此次作战有武将抬头的趋势,被文官集团打压了,汪直最终郁郁而终。
另一次是嘉靖时期,宣大总督曾铣向内阁首辅夏言再度提出收复河套的议论,这项策略提出的初期着实让嘉靖帝高潮了一波,但是随后严嵩的“党争”议论,指责边臣与阁臣勾结的阴谋,使夏言和曾铣身首异处。
这就是明朝的严重的党争事件,党争最初不是文官内部的党同伐异,而是文官对武勋、宦官的反对,这种斗争完全走向了为了反对而反对的局面,刘大夏为了反对出海的议论,将郑和的海图和造船图纸全部焚烧,还被文官交口称赞,一时名气大振。
在这群文官的包围下,朱厚照是典型的坏孩子,而且朱厚照出京被定下的基调就是吃喝玩乐、欺男霸女、戕害百姓,这样一个典型的坏人竟然立下了赫赫战功,那岂不是没有天理了,所以这次“大捷”自然就被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