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一生清苦,却极嗜糖

        外婆在我的生命中占据着很大的分量,在我情绪低落的时候,只要一想到外婆,我就立马振作起来了。

1

        童年时,我常常生病。4个小时的山路蜿蜒崎岖,从县里医院回来的路上,外婆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寒风在我耳边呼呼作响,风声和外婆的喘息声在发烧的大脑里非常刺耳。在外婆的背后,我看到的远方是没有尽头的路,眼前是外婆冻红的耳朵,和风中吹散的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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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年的我,可能太习惯这样的画面场景,也太习惯被爱护,因此从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做珍惜,还有一个词是变化。我天真地以为外婆的白发一定不会多,外婆的腿脚也永远这样灵活。

2

        外婆,犹记您温暖的双手,捧给我甘甜的桃李,春草初生,您满山遍野地给我找寻若蜜酿的覆盆子,用桐子叶细心包裹起来,生怕碰坏了它们。外婆,我以为我会像那些熟透了的果一样,能给他人带去甜蜜,能将生活过得多姿。可是,我却是那些青涩的果,吃起来会令人掉泪,成熟的日子遥遥无期。

        外婆,还记得您满山坡地为我找草药,天麻、蜂蜜,您说这些东西药效很好。外婆,您不必担心我,漫长的时光里,总有人为我千里而来,也有人为我静默守候,还有人温暖我的时光。

3

        外婆,我想念您那边的野花,想念那些不知名的飞鸟。待太阳懒洋洋照在小山村时, 便是外婆您喜欢的时光了。外婆啊,我想来到您身旁帮您戴上我精心挑选地帽子,陪您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我牵起您的手,您的手好小,您的身体又好轻,一阵微风吹过,就可以吹透您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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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想来到您身旁,走过人潮汹涌,伴着您却话桑麻。我想打起一支手电,让它成为您黄昏时归家的一束光。落日西沉,太阳殷红了河水和绕在周围的云,像一团火焰挂在树梢。我蹦蹦跳跳地走在田埂上,哼着小曲,听老盘河哗啦啦地流过,听您诉说那些久远的光阴。

4

        昨夜,雨下了整整一夜,我打了无数电话给您,您会不会也会辗转反侧,想起了远方的我。午后的阳光从玻璃外穿进来,像条猫尾巴在鼻尖上蹭来蹭去,晃得我心痒痒,思绪摇摇欲坠。仿若老屋楼顶的阳光,从山谷深处蔓延。

        外婆啊,您温柔,慈祥,能干。如果您不那么爱哭就好了,我不小心对您大声了一些,你便懊恼地哭了好久,对了,我也继承了你的矫情,我也喜欢流泪,可是我多希望你笑,还愿你百岁无忧。

        而今,我需要直面这个无力的世界,不允许我有丝毫的反驳。我眼睁睁地看着时光车轮滚滚而过,心安理得地看着您和房子一起衰老。可是我还有好多期望,我想你把我送给你的项链一直带着,戴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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