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期《奇葩说》看得有些沉重,但更吸引了我,我看了一遍又一遍。
选手暴露自己的隐私,将自己的不堪展现给了所有的观众。
马薇薇,从最早的《超级演说家》开始知道其人,到《奇葩说》五季。
说真的,当时我并不怎么喜欢她。她太强了,辩论都是用逻辑,没有多少情感或故事。女人太强,一般都不怎么可爱,因为所有的一切自己都能扛下来,根本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怜悯和理解、以及安慰。也就是说,根本不需要别人为她做什么,她鄙视怜悯,不屑同情,理不理解也无所谓,只要活出自我。
通过这期节目,才了解她是深度忧郁症犯者。当她哭的稀里哗啦,把自己的恐惧和软弱表现出来,我觉得她变得可爱了。
脱掉了伪装的外衣,呈现出本来的面貌,虽然有不堪,却是实实在在的平凡之人,她把树在与观众之间的那堵墙给拆了,让观众更能看清她、了解她,从而接纳她。
黄执中从小就有情感交流障碍症,即所谓的孤僻症。当他因为小时候被同学欺负而埋下的心里阴影,导致他"我讨厌小孩,我一辈子都不会生小孩"。"每个人心里都有那种你以前经历所造成的空洞,你花了一辈子都填不满”,让人感既万千。
一个巧舌如簧、翩翩君子,给人的感觉是泰山崩于顶而不惊,没想到小时候的伤害给他如此之深。
我以为他们坚强的可以刀枪不入。没想到是如此的脆弱、疲惫不堪。
一
小文现年三十一岁,刚被查出犯有肝硬化。
小文平时爱说话,总是笑客满面。爱搞笑的他时不时会说句笑话逗人发笑。所以大家都把他当成开心果。
以前在外面打工,小文有许多爱好:喝酒、打牌、K歌、旅游。虽然打工辛苦,但是在上班时侯能和同事聊聊天、发发牢骚,却让他很开心。放假时,大家一块喝酒猜拳,打牌小赌。所有的辛苦和疲惫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在那个环境里活得舒服,活出自我。
然后,他回家结婚,生子。从此就留在了家乡。
在附近镇里一家小企业找了一份管理的工作。每天和三四十岁的妇女打交道,被叫来喊去,还要帮老板做这做那。说是管理,跟打杂的差不多。
他把一切忍下了,为了那份相对还不错的工资。许多的问题都被他的嘻笑怒骂给解决了,大家都觉得他很好,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
在家里,他帮着一儿一女做各种玩俱。农村的年轻人都到外面去了,除了过年,平时见不到他们的影子。所以,他上班跟那些叽叽喳喳的妇女打交道,下班就呆在家里跟父母儿女在一起。
他没有同龄人可以交往,更别说朋友。他唯一倾诉的对象是老婆,有些话又不愿对老婆说,怕她担心难受。他父母是一个脾气冲、动不动就发怒的人,根本不可能了解他的心情。
所以,他把一切不快乐和委屈全都隐藏起来,只把高兴的,痛快的事讲出来,让大家开心。
父母、妻子都为他骄傲。为他的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国庆节的时侯,突然而来的病痛袭击了他,他全身无力,食欲下降,到医院检查,诊断出肝硬化。在县医院住院二十多天。家里人慌了,逼着他到省城找专家医治。
来到省城,对陪在身边的堂弟,小文坦白了心思。
他说他怀念在外面的时光,自从回家后,这近十年的时间,过的一点都不开心。
在厂里被那些妇女辱骂、和她们吵闹的事情,不敢回家讲,只好憋在心里。在进家门的前一刻,笑容回到了他脸上,一付我今天很顺利、很开心的模样展现在家人面前。
他不知道跟谁讲诉自己的痛苦和委屈。
在家乡,小文就像六七十岁的老人一样,日出而起,日落而息。没有娱乐,没有交际。所有以前的爱好,都被存放在脑海中某个角落,落满了灰尘。现在只有无尽的空虚和无聊。
小文知道,为了身体的原因,必须要改变心情,也就是改变现在生活的环境。他需要有倾吐的对象,他要和一群同龄人一起工作。在那里才有谈伴,而不是孤单一人的世界,才能发现工作的乐趣。
只是责任感阻挡了他的选择。
他迷茫于现在的生活,不知何去何从。
二
何瑛在外面打工十年,很奇怪,一直没有交到过任何朋友。
同事之间,也鲜有接触到同龄人。
记得跟一个小女孩聊天,女孩说她的亲戚在这座城市买了房子。何瑛说,我决不会在这里买房,不管有没有钱。在这里,我找不到归属感。
何瑛和这里永远存在隔阂。开始她以为是打工者的心态,由于身份的不同,造成的这种膜。
慢慢的,她明白了,这是她个人的原因。在这座城市,她太孤单了。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没有可以交心的对象。甚至上街买东西,她都找不到一个伴。
何瑛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除了老公,再也没有人能让她在这座城市有牵挂。
自从亲戚朋友一个个从她身边离开,回到了家乡再也不出来打工的时侯,她的快乐逐渐随着他们远去。
她不是一个容易坦露心思的人,甚至是一个十分内向的人。有时一天不说一句话,没有合适的聊天对像,情愿当哑巴。
在别人眼里,她高傲、孤僻,与人保持距离,甚至格格不入。其实她的心很柔软,别人对她一丁点的好,她都感恩不已。
她没有自来熟的本事,也做不到跟每个人的侃侃而谈。除了想聊天的对像,她一般都不太搭理人。
何瑛喜欢过年的时候回家的感觉。亲戚你来我往,在太阳底下嗑着瓜子,就着白开水,拉着家常。没有什么要紧的事,除了吃饭就是玩,轻松愉快。偶尔打打麻将,因为都是自家人,虽然有输赢,也都是为了寻开心。
在外打工,找一个同理心共情的同事都很难,更别说朋友。大家都是各聊各得,虽然有时说的热闹,因为每个人都是演员,没有观众。表演过后的空虚本该是观众的掌声和喝彩声填满,由于观众缺席,只好用自我解嘲来弥补。
何瑛现在极度恐惧工作的环境,每次走进办公楼,心里就会忐忑不安,多少次希望自己能得重病,就为了可以逃避上班。甚至有一两次她也想到了死,死可以抛开一切,得以解脱,所有的不安、焦虑、恐惧、愤怒都在躯体的消失后不在。
但是,一些责任唤醒了微弱的理智。对未来稍许的憧憬,点燃了生存的意志。
前不久有报道接二连三的年轻人自杀,她们都是抑郁症犯者。
现在她明白了,自己得了忧郁症。只是症状时好时坏,她不敢跟家人说,也没人可以倾诉。朋友都在千里之外的家乡,并且由于长年在外,生活不在同一个圈子,话题经常脱节。唯有一些共同的人或回忆产生的共鸣,随着时光的流逝再也难续下去。除了在朋友圈里偶尔的点赞,几乎没有了交流。
她是喧闹城市的一个孤单人,像许多打工者一样,忍受着一切就为了生存的资本。
生存艰难,何瑛不知应如何抚慰自己,才不至于陷入泥潭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