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飘浮在空中,参天大树从身体两边往后慢慢移动。“我是在飞吗?”阿灵伸开手脚像鱼儿一样划动着,真的加速了不少。避开树枝和飞过地小鸟,看着远远小小的地面在空气中快乐地游着,尽情享受这种感觉。忽然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往下掉,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阿灵用力地划动着却觉得手脚被束缚着无法动弹。
“天啦!天啦!不要……”一下子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漆黑一片,阿灵喘息着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只是梦而已”发现自己身上绕着的手和脚忍不住有点恼怒,这都不知是多少次因为身上的手脚从梦中挣扎着醒来。拿着床头的手机一看凌晨五点半,注定没得睡了。
唉……身旁熟悉的呼吸声和气味。和这个男人结婚十几年了却越来越陌生,可以呆在同一个空间几个小时没有眼神和任何话语的交流。像彼此较着劲,好像谁先开口,谁在乎谁多点谁就输了。
阿灵睁着眼睛躺在床上不动,心里问自己你还爱身边的这个男人吗?
婚姻里的琐碎小事把彼此的爱情像一根根丝一根一根的抽去,无数觉得过不下去了,可日子又一天天挨过来。可是一天比一天难熬,心中一天比一天怨念。难道这就是我当年一定要嫁的,觉得有情饮饱水的男人,在无数次埋怨与争吵中让彼此的感情埋葬了。
泪静静地滑下耳朵滴湿枕头,以前家里表姐安排过相亲,阿灵谁都不同意,表姐问“你到底想要怎样的?”“我要嫁自己喜欢的”阿灵坚定的说。
看着表姐和表姐夫像两条平行线一样没有交集,阿灵觉得这样的婚姻就是坟墓,不爱对方为什么要在一起。
我要和我的爱人牵着手牵着小孩慢慢地在树荫下散步,一起打球,一起骑单车,一起陪孩子玩一起存钱去旅游,也可以窝在家里一起做家务一起看电视,过着平凡又温馨的小日子……阿灵是这样想的。
恋爱时,老公阿翔对自己嘘寒问暖,不小心碰青胳膊腿都让他心疼找药给阿灵擦,到处一起去找好吃的。虽说不是多浪漫,但是有种把自己放在心窝上疼的感觉,在一起两个都是穷光蛋,一起租十平米不到的房子,也一起在他们亲戚家的沙发上睡过,也有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但那时候两个人都穷乐呵。
阿灵怀过两次小孩都药流了,不到十八岁的女孩子什么都不懂,懵懂去药店买了药自己在家吃了,第一次他还陪着她,流了之后她问他什么时候能出去玩,他随口说马上就能出去玩,什么都不懂的她真的跑去网吧上网了。直到他脸黑黑的找到脸色苍白却精神不错的她,现在想来都汗颜。第二次吃了药好久打不下来,他等到半夜看她光疼不掉就跑去睡觉了,快天亮时打下来在厕所的地板上两个拇指盖大的血团摆在那里,她跑过叫他来看,两人还在那研究那个初具雏形的小肉团。
现在想来小浅觉得当年的自己多么蠢笨,明明自己问过他如果有了怎么办?他说生下来呀!然后自己就信了。然后真有了他想了几分钟然后说他自己有大三阳肝病怕小孩有问题,阿灵信了听他的话乖乖去买打胎药。
直到今天阿灵想着那地板上那小小血团都觉得心底隐隐作痛,想着当年那么蠢笨无知,只因刚刚认识没多久互生好感后,自己从老家回来后听朋友说,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他都拒绝说我女朋友在桂林,就因为这句话小自己就感动了,觉得他在未知两人以后能不能相见的情况下他的心还在自己身上后就毫不犹豫走进了他的怀抱。
有争吵以及穷困带来的迷茫夹杂着彼此依恋一起分分合合四年终于觉得决定要结婚了,他家人不同意说阿灵是外省的,阿翔福建人。他对家人说这个女人在那最困难的时候都陪他一起走过不离不弃。他家人就没说话了。那时候阿灵觉得自己守住了爱情,觉得自己的爱情是纯粹的与物质无关,二十岁的阿灵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也太简单。
阿灵父母也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嫁那么远,在小浅软磨硬泡中父母答应了。提个包就和他到了个小地方开家小店两个人开开心心的生活。却不知生活向他们慢慢展开现实的一面。阿翔的大男子主义慢慢覆盖了整个婚姻
怀孕了,快生时没钱,找亲戚借了几千块,阿灵肚子疼一直生不下来,刚好上夜班医生叫她躺在产床上,阿翔一开始还陪着,阿灵妈妈因为外孙女得肺炎高烧不退去八楼儿科住院部去了,让阿翔陪着,他看老是痛又不生就跑去病房睡觉了,阿灵就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产床上在阵痛中挨到天亮,产科主任八点半上班来了一看说要打催生针,催生针打下去痛得死去活来一两个小时,阿灵哭着我不生了,阿灵妈妈在产房外说她疼得那么厉害又那么久了我们剖腹产吧。他说我们还是顺产吧。痛到最后没力了小孩子是助产医生了硬帮阿灵挤出来的,孩子头要出来的时候阿翔高兴得直嚷嚷,看,快生出来啦!
生完后阿灵在产床观察一会儿后回病房了,阿翔说他好累然后就在另一张病床上就睡着了。沉浸在身边可爱神奇的小生命,阿翔种种疏忽产生的不快都被阿灵略过了,心思都在刚出生的小肉团身上了。
阿灵每每说起当初生孩子时多痛多痛时,阿翔总是淡淡说我那表嫂说生小孩就比拉屎痛一点。当时阿灵听着觉得心一阵一阵凉痛凉痛的。当一切都随着生活越来越平淡后当初那些小小的不爽就越来越记忆犹新,越来越扎心窝了。后来两个男孩都是回娘家生,阿翔就是在要生时就问
生了没?
生了。
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
嗯……好。咔电话就挂了。。。。。
生完两个孩子阿灵做了家庭主妇,阿翔看店。日子过得每天都一样煮饭带小孩,从不会煮饭,蛋都不会煎的女孩变成可以一只手抱小孩一只手炒菜,也可以背着小孩做不同的家务 。经常阿灵自我感觉自己今天的菜炒得可真不错呀!可是两个不同地方的人口味能一样吗?阿翔会说你菜怎么煮成这样,小孩你怎么带的又感冒了。
阿灵也好委屈我从什么都不会到现在什么都会,还带着两个小孩。你回家什么也不干,你知道我在家每天有多烦吗?
那你去赚钱养家我来带小孩呀。阿翔说
小孩晚上要喝奶在哭,尿湿了也哭。有时一个晚上要起来几次。阿灵困到眼睁不开,阿翔就推她快去喂奶了,然后自己转身睡着。去哪阿灵身上都挂着两个小孩,生活的无趣单调,带小孩的劳累,阿翔的埋怨让阿灵无数在家里歇斯底里的哭,无数次想死了算了,心里烦躁时发小孩子脾气打小孩,打完小孩哭了阿灵也一起抱着哭,也想过掐死小孩我们一起死掉算了。
那个时候的阿灵以为多努力的做好家务带好小孩也希望得到阿翔的关心和表扬。有时因为阿翔一句难听的话,阿灵觉得一整天都会好好难受。一句好听的话可以开心的回味很久,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阿灵就象是攀附在阿翔身上的藤蔓,好像只有阿翔能依靠,在阿翔面前尽量去做好每件事情就像想得到糖果的小孩,可是没有糖果只有冷冰冰的话语和漠视,觉得你做好就是应该的,没做好总会给他黑着脸说几句。
阿灵是那种不高兴会摆脸色,两人吵架时会赌气不说话,阿灵所有的心情随着阿翔的脸色而起伏。会找些生活中的小借口故作不在乎的和阿翔说话,去测试他的反应。如果阿翔态度有所缓的话阿灵心情也会飘浮起来。大多数的争吵在阿灵的一点点妥协下合好如初。
阿灵无数个晚上哄好小孩咬着枕头哭泣。“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象中的婚姻样子一样都没实现,我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结婚后阿灵和以前的同学差不多一断了往来,因为同学中有她的初恋,阿翔老是怀疑他们有联系,不想阿灵回老家见以前的朋友同学,阿灵无数次说没有联系可是阿翔不信。每次回娘家都吵架,每次阿翔都不高兴后说,阿灵一回娘家就是不管他了,阿灵好无语,每次就给回个三五天,要陪妈妈要走亲戚连去哪儿玩都没有。饭菜煮好他什么都不用做,就喝茶看电视玩手机,不然就是一起走亲戚。在自己家时阿灵做家务带小孩,他一开始在家不是玩电脑就是手机,不然就出去打牌到后来天天吃完饭就出去到三更半夜几点回都不知道,每天就是挑剔这个不好吃挑剔那个没做好。每次回娘家都吵,吵到阿灵都不好回娘家了,怕妈妈看着急。阿灵属于脾气急吵过气一下子就自己找理由说服自己的人,阿翔属于一吵架可以七八天不和你说话的人。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有三个小孩的两个人不是那种说不爱就能分,但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如何才能到头。觉得阿翔在没在家又有何区别。阿翔不在家自己又放松,他在家动不动因为一点小事就打骂小孩,小孩看到他都战战惶惶的。
以前两人秉承着夫妻床头吵床尾和的方式慢慢过来了,到第二天阿灵都像以往那般无事了到现在床尾和了第二天还是无话可说,觉得距离生疏而遥远。
两个人如果没有相同的生活习惯和可以相容的思想最好别在一起。因为要花更多的时间和耐心还有爱的磨砺,不是所有的爱都经得住考验,就怕生活中的柴米油盐琐碎把彼此的爱变成怨恨。两个人能看到只是彼此的缺点时,还要继续走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