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之一,外部看生命自身没有任何意义。
我学的专业会第一时间给我这个答案,万物有理,有生自有死,这是自然之理。一个人的死与一个细菌的凋亡相比,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你有幸读过《自私的基因》,就会了解,生命不过是基因构建起来保护自身和传承的躯壳罢了,随着基因学以及基因测序的发展,更是证实了这一点,一个悲观的事实就是自诩为万物之长的人类基因组即使是和一个小小的酵母菌相比都有不少高度同源相似基因,遑论和那些阿猫阿狗比对了。一个更黑色幽默的事实就是,我们身体里那么多的基因只有不到百分之5是参与表达的,从基因的自私性看,这些不参与表达的基因更加保守,或许才是我们真正的主人,参与构建我们人体的基因只是这些沉默基因的奴隶。
如果你没看过《自私的基因》,甚至连达尔文也不知道,那你应该也会有这种感觉,小时候想要长大,长大后有那么一刻被异性吸引,即使你们之前从未见过,认为自己应该结婚生子。你什么都不懂,把这个叫做一见钟情,然而你的这些感觉和发情的阿猫阿狗殊无区别,被基因操控的可怜虫,大部分会在之后的某一刻后悔,然后偷偷选择出轨,踏入基因为你这种人设下的另一重‘交配陷阱’。叔本华将这种称为‘种族意志’,粗俗的讲,无时无刻都能发情,比猫狗更低劣,但是比猫狗更高效。
但是,人其实是可以抵抗‘种族意志’的,不是吗?所以关于生命的另外一个答案就是,生命没有意义,人作为其中可以思考的一类,赋予了自身生命自己的意义。
人有远超其他生物的脑容量以及大脑发育程度,理论上应该对于自身有更强的掌握力,然而并没有,至少免疫系统还是那个听调不听宣的兵马大将军,一些小小的细胞因子,就可以让它在你体内掀起一场叛逆的风暴,而你无能为力。我们拥有的是另外一种我们把它称之为思考的能力,比如我此刻所写所思。
‘我思故我在’,之所以思考把人区分开来,正是因为生老病死人人都有,然而你可能永远也猜不透坐在你面前静静思考的人到底在想什么?行为无法区分的人,可以被思想识别。生命不因你的存在而变得有意义,你的生命因自身的思考而勾勒出意义的轮廓。
每个人思想都不同,所以人生意义也没有一个标准答案。于我而言,我的西方哲学观承自叔本华尼采而非康黑,最喜欢的乃是尼采的一句话‘其实人跟树一样,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这话你可以积极的理解也可以消极的理解,因此于己有一点要求却又不太过高,而于他人却无太高期望。换过来用中式哲学定义自己的话,道皮儒骨,对外界谈不上关心,道是天道,儒是公羊儒,大一统,理所当然的民族主义者,古典道德观的支持者,不喜欢外国人也很讨厌非世俗化的宗教。非要把他们转换成三观的话,叔本华尼采代表了我的世界观,儒道代表了我的价值观,我的人生观则更接近伊壁鸠鲁主义,物欲在我身上无甚表现,吃喝嫖赌的恶习更是与我无缘,所求者不过是没有情感困扰的心灵宁静,同样认为表现形式多样的友谊是最有趣的社会关系,有趣就是我追求之快乐。
所以人活在世上当然不应该主动去死,自然会有生命的意义,我也一样:想明白一些道理,做一些有趣的事,认识几个喜欢的人,不过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