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程,还以为毕业只是一场分别

01

毕业前夕,楠学长在微信给我打预防针,快见见那些平时不爱多说话的同学,有可能接下来60年你们都见不到了。

但我这几天的表现未免有些冷淡和欠缺。

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逢人便来张合照,也没有过于伤感和留念。

该清理的东西和扔掉的东西没有留恋,只带走了几本书,遇见同学也是笑着彼此祝福一句毕业快乐。

不碰杯,鲜少拥抱,有的只是一番淡淡的离别愁绪,像极了这些天将雨未雨的天气。

如果毕业的篇幅一定要盛容难过,放声大哭才是离开最好的注脚,那么我宁愿和那些包含泪点的东西理智地保持距离。

因为内心不愿让毕业变成一件过于沉重和伤感的事情。

(摄于2018.06.25)

直到6.19号晚忙完,蓦然意识到这是我在学校里的最后一晚。明天过后,这个让我骂骂咧咧怨念了四年(断水、断电、断网)的学校以后的日日夜夜,就真的跟我无关了。

那一刻有一种鲠喉的难过,在胸口沉落。

所以那一晚匆匆忙忙见了三个人。小冰是我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也是我临走时一定要见一见的人。

夜色如墨,我们坐在西操的阶梯上,沉默了很久后我看着她说,小冰,你知道吗?

前几天我一直在想这四年以来做过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情。

但是一直想不出来,就觉得好难过。

后来她一直避重就轻,或有意或无意讲一些轻松的话题。

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在操场走最后一圈的时候,我认真叮嘱了这个一直以来需要别人提醒才会照顾好自己的女孩四句话。

第一,不要再丢三落四。

第二,以后沉稳一点。

第三,照顾好自己。

第四,不许忘了我。

后来她把这四句话录在了手机里。

毕业前唯一的一次矫情煽情叮咛送给了这个四年里煮了无数好吃的东西给我,并且在我作妖的时候包容我,如老妈子般神奇存在的女生。

你要知道,我们身边总有这样一种常常撇去自我,却把别人照顾得很好的人。其实这种人才是我们身边那个最需要被照顾妥当的人,有时想起来真令人心疼。

若以后会有更大的舞台运用到文字,我也愿意留篇幅给这个善良得要命的女孩。

(摄于2015年夏天,生日)  

山水一程,三生有幸。

谢谢你让我在大学里像个大男孩般被照料得很好,和你在一起我可以放声大笑得像个两百多斤的孩子,亦可以流露脆弱得到抚慰。

拜托今后的日子你一定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照顾好自己。


02 

如果你爱听陈奕迅的《十年》,也许会跟我一样偏爱那一句“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才明白我的眼泪,不是为你而流,也为别人而流”。

昨天注销了学生证,办完了最后一道离校手续,然后在宿舍边抑制回忆边收拾东西,临走时其实有很多话想要对室友说,最后还是忍住化为一句简单的“我走啦”。

(左大一,右大四,从男孩到大叔,从最瘦到最胖)  

出门前和以往一样顺手关了厕所的灯,轻声掩门,拖着行李箱最后走一遍博学路去车站。

情绪都隐忍着,也没有眼眶微湿。

心底不愿用任何一个词汇来描述着四年青春打包在行李箱里,并且听着轮子一声一声碾压在熟悉的道路上的那种心情。

不愿久留,所有的不舍也不肖多说,只想用快步离开掩盖汹涌的情感。


在车窗里看到一个男生来送他朋友,笑着笑着突然在抹泪,直到下了大雨依旧不肯离开。他打了一把黑色的伞,余留视线和车窗内贴着雨迹的朋友久久对望着。

我猜,他是想要极尽力气把往后各自缺席彼此生活的次数聚拢在这一刻。

(摄于2018.06.25)

于是看到这一幕我终于忍不住了,猛戳泪点。

或许车内坐着的那个人是他在大学里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或许毕业不只是一场分别,对于有些人来说,那是一场遥遥无期的再见和再会,而有些人今后就是无可替代。

(QNMD的有缘再见。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加班好吗)

事过境迁,离开了这个环境、扯远了距离,以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今后你可以在某个不用加班的日子里回来看一看,但是那些人已经聚不齐了,校道上也没有随口便叫得出的名字了。

回到了宿舍那个熟悉的位置,取代你的是另一张更年轻的脸庞。

(摄于大三暑假前,西学楼九号,425--C号床位)  

所谓毕业,就是你可以再回来看看而已,但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一席寄存和居留。

这本身就很值得难过。

直到现在写下这些文字,内心还是很动容,那个男生眼神里的不舍和抹泪动作历历在目。


03 

女生的道别,同样也让人想哭。

(感谢珊珊妹子提供)

这个女生她们宿舍四个人分别都在纸上留下自己的唇印和名字,右下角的是她们的宿舍号。

离别的不舍,都体现在了用心的细节上,时间更是在剧烈的情感里变得不够用。

很荣幸昨天吃完饭回来在西区遇到她们整个宿舍要去课室拍照,刚好下雨缺伞,就送了他们一程。

后来和她们合拍了一张,还占了C位。

(摄于2018.06.25)

我也不知道自己感动的点哪里,可能听闻了身边太多女生宿舍合不来撕逼的故事,所以才会觉得这样温馨不舍的女生宿舍很难得。

也许这本身就是一席感动。

昨晚那个女生发了这样一段文字给我,

我们都终需一别,所以过了今天,就不许再哭了哦(摸摸头,To H2-412的四个可爱妹子)。

(摄于2018.06.25)


 04 

不知道为什么,离别总是喜欢在雨幕中敞开。

四年前高考完,迷乱的傍晚飘起了雨丝,温柔的丝缕里挟裹着我们对大学新生活的期待;

大学时代落幕,离开前的定格,也是阴雨绵绵,但这雨里却夹杂着对未来和工作的迷惘,对曾经切肤相伴四年一切切的不舍,和一句没有归期的再会。

四年来的每一次分开,都是短暂的逗号;每一次抱怨,内心清楚这片安全感和熟悉的人事不会主动抛弃你。

而这一次,所有有恃无恐的依靠在拖曳着行李箱离开时被划上了句号,连同那些时光曾经揉不碎的爱、恨、耿耿于怀、伤害、遗憾、在乎,全部一笔勾销。

(摄于2014年,大一)

有人在放晴的日子时候说,天气美好得就像随时可能会遇见喜欢的你;

但是离开时贴在脸上的雨迹,恍然间让我以为四年只是等了一场雨。

会让我在以后天气不那么美丽时,误以为天灰就可以安然躲进宿舍里,受够了世界的负累还是可以心安理得地再回到学校。

深以为然,一切只是一场梦。

(摄于2014年,大一)

梦里还是四年前那个粘稠的盛夏,几百号人在大课室初见时,大屏幕上大学影片里那首《Yesterday Once More》以及青涩的我们对大学光辉岁月的满心期待仿佛还是不久前的事情。

彼时的你还不知道往后的岁月里,你会跟坐在身边的谁谁谁交好,你又会为哪一张年轻脸庞付出彻夜难眠的心动;

这座寄居山上的学校,这让人又爱又恨的高海拔距离又会赋予你怎样的新鲜感受,让你碰撞出或刻骨或难忘的交集。

(摄于大一,运动会)

今天执笔这篇文章,字字反复斟酌,看了电脑文件夹里从大一到大四的所有照片,内心屡屡动容。此刻的感觉,仿若我们只是放了一个小小的假期,假以时日还会再说说笑笑回到这里。

然后那句“好久不见,你胖了”又继续了学生时代的生活。

只是,这一次,我们是真的走了。

不管你是频频回眸,还是忍泪头也不回,谁都不会因为不舍而得到殊待。

那么请允许我最后说一声,

再见了,我的大学生时代。

再见了,最美好的四年青春。

再会了,亲爱的同学们。

 写在最后 

山水一程,三生有幸。

谢谢大学里遇到过的每一个人,也祝愿中大南方14级市营一班每一个同学前程似锦。


可能以后的时间会交付在写字楼的无穷尽加班里,

离开校园之后我们也会拥有不同于现在对待友情和爱情的方式。

但我希望我们能够在工作之余,保持一些仪式,一些好的习惯,去填补生活开心的部分,不要让生活简化为工作。

做一个和初心并行、心贯白日的社会人。


或许多年后再见可能眉眼有霜,或身着摩登,或衣角带着阅尽世俗、涉水而过的倦态,

但都不要忘记我们曾在最美好的韶华里,用最年轻的脸庞相遇。


如果有所感触,留个赞吧;如果喜欢,再点个关注吧。

我们下期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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