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透过后视镜看见他头发蓬乱地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呆呆地看着她。
“醒了?”她减了好几迈的速度问。
他没有回答,依然一副目光无神的样子。
“感觉好点了吗?”她看了看他说,“你多休息一下。”
第二天,他们进入了西藏,最明显的变化是地貌由之前的碦斯特转为高原地形,大地一望无际的宽广,天空一贫如洗的湛蓝,雄鹰在天地间自由地展翅翱翔。
远处的高山萦绕着仿佛由云层堆积而成的云峰,渐散的薄云在公路上空偏东的方向拉开,露出湛蓝色的天空,阳光透过稀薄的空气投射下来,逆着刺眼的光线望去,看见一个个淡红色的光晕在随着车子移动,西域高原特有的气息迎面而来。
因为高原缺氧的原因,她身体慢慢地出现一些不适,呼吸苦难、胸闷、恶心、乏力等,他为此也放慢了速度。
“感觉怎么样了?”他问。
“好多了。”她刚吐了几下,轻抚了一下胸口说。
他看了看已经吐得脸色发青的她,然后伸手试一下她的额头,她的体温稍微有点高。
“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她说。
“那你先休息一下。”他说。
他为了让她慢慢适应高原的气候条件,放慢了速度,有时也会停在路边休息一会,让她稍微调整好一些再上路。
“你去哪?”她看着推门下车的他问。
“哪也不去。”他回答。
“你帮我看住它。”她说。
“干嘛?”他回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跟在她脚跟的小狗。
“我想去上方便。”她回答。
“那你管它干嘛?”他问。
“我怕它……”她欲言又止。
“你怕它什么?”他问。
“反正你给我看住它。”她说。
“你还怕它看你方便?”他问。
她没有理他,撅了撅嘴,转身向远处偏僻的地方走去,小狗也在后面跟着她。她又停下来把小狗往回赶,来回几次。他总算前去拦住了小狗,开始小狗也有点反抗,毕竟一直以来,小狗都是比较亲近她,可是最后还是被他的各种手段征服。
“啧啧啧……”他从车厢里拿出吃的东西来调教它。
或许狗是最有灵性的一种动物,它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准确地把握人类灌输给它的信息,并且还可以对给它灌输信息的人言听计从。比如他可以随时把某一个物体抛向别处,他的一个口哨,就可以让小狗跑去把那个物体叼回来。他可以伸手往上抬,小狗的就会抬起前脚直立行走。随着他和小狗的深入交流,反过来小狗也会嬉戏他。小狗总爱抬起前脚来扑在他的身上,而他总是躲闪,他还在后退躲闪的时候差点摔倒在地上。这些正好被方便回来的她撞见,还不禁失笑。
“去了那么久干了什么连狗都不见得的事?”他问。
“你管我。”她瞪了他一眼。
“你管我。”他学她的语气。
她娇嗔地笑了笑,加入到小狗的行列来追打他,最好躲不过的他只好跑回了车上。
“你真的没事了?”他看了看她问。
“没事啊。”她回答。
“那刚才去那么久?”他问。
“有规定时间吗?”她反问。
“那你还狗都不让去?”他说。
“狗改不了吃什么来着?”她问。
“关键它还不仅仅是狗。”她接着说。
“还是什么?”他问。
“你忘了它的名字了?”她笑了笑问。
他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还抽。”她把他刚叼嘴里的烟拔了出来,“真是什么都改不了。”
“你管我。”他学她之前的语气说。
她笑了笑,打了一下他。
他看着她心情好,于是接着上路。他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一边开车,一边吹口哨,小狗像听到了命令似的从车厢里窜出个头来。她吃小狗忽然对他讨喜的醋,要他教吹口哨,可是学了半天,除了能吹出口水泡,还是没有学会吹出能引起小狗注意的声音,最后她不得不放弃。
“以后不许吹口哨。”她说。
“干嘛?”他问。
“你吹口哨,它就不听我的话。”她撅着嘴说。
“那是你笨。”他说。
“你才笨。”她反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