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榕已经顺利度过了实习期,成为一名合格的护理医师,也已经一年多了。虽然阿榕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但比起刚刚入行的新人来说,已经能够熟练应对各种病人的基本突发状况了。所以阿榕这天被安排和师兄一起值大夜班。
阿榕所在医院的住院部是两座圆形大楼组成,由三条封闭式走道连接。其中一条走道位于地下二层。当然人们也可以从地面层通往对面的大楼。
夜渐渐入深。阿榕和师兄的夜班开始了。开班检查十分顺利,阿榕负责B座,师兄负责A座。完了之后两人在A座的值班室碰了个面就到各自的休息室去了。
零点了,第二轮检查开始了。阿榕拿了查房表,从中间的走道走去B楼。刚到B楼,“哎呀…楼上重症病房的表格忘拿了”,阿榕发觉忘了东西,“算了,先把楼下病房查完,再回A楼拿吧。”阿榕只好从楼下的病房一间一间地查点。
楼下都是轻症病人,虽然有的病人还没有休息,但阿榕的查房还是很顺利,也有询问和提醒还没休息的病人。不一会儿,阿榕搭乘电梯来到B2层,想从底层走道去往A楼。
阿榕才没走了几步,对面就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低着头和他擦肩而过,阿榕又走了几步,又有一位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头低低地从他身边经过。“奇怪,怎么这么多病人在这里闲逛?”阿榕开始觉得不对劲。
再一位病人离阿榕越来越近,在与阿榕擦身而过的瞬间突然消失了……阿榕脑袋一下“嗡”了起来。还没等阿榕反应过来,一只手拍了下阿榕的肩膀,阿榕惊在原地,也低下头,只敢用余光向身边瞟去。“这,这,这不是早班时挂掉,送走的那位老公公么!”这下子阿榕眼前更晕了。“谢谢你啊,姚医师。”其实阿榕姓“姚”。“不客气再见。”阿榕赶紧一口气说完,低下头,快步向前小跑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走道另一头,A座的电梯,阿榕急切的按着按钮,终于电梯来了,门打开的瞬间,阿榕赶紧冲进电梯站在旁边,又急切地按着中间楼层。他一直不敢向外看去,直到电梯门关了,他才松了口气。
阿榕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电梯门开了,然而眼前的景象又让阿榕瘫软了一半。“这,这,这,这是B3,太平间啊!”
阿榕看向电梯按钮,“我没按错,明明按的6楼,怎么现在亮的是B3!”阿榕也不想再多想了,赶紧按着楼上的数字。可是无论试了多少次,电梯都纹丝不动,门也始终无法闭合。
“楼梯就在前面拐弯的地方”,阿榕只好尝试着说服自己走出电梯。阿榕让自己从瘫软的状态里恢复了好一阵,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就只好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可是,看似几米就能转弯的走道,阿榕硬是走了十几分钟,再一拐弯,阿榕都快要哭出来了,眼前是那部他下来的电梯,而且门还没有关闭。
阿榕只好靠着墙,赶紧打电话给师兄。“师兄,我在A座B3,我出不去了。”
“好,我马上过来”。过了一会儿,电梯门关了,向楼上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师兄出现在了电梯里。终于,阿榕被师兄带着离开了这里。
“还没人跟你说晚上不要走地下通道么?”“没有,怎么了?就会像刚才一样鬼打墙么?”“嗯,差不多隔个两三年就会有这种怪事,据说是会有大船来接亡灵。”“是啊,吓死我了。怪不得我刚才看到了早班送走的老公公,而且现在想起来早上给他作急救的时候,他口里念着船船船…”
阿榕和师兄来到办公室,阿榕坐在位子上还在平静着刚才的内心。他们望向窗外被月光照亮的云朵,仿佛那是一艘飘在空中的巨大的船。
阿榕也记不清那天后来是怎么度过的,只是听说第二天的产房医生们,忙得不可开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