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活中,如果脑海中偶然生发出一些一闪而过的奇思妙想,你是会随它默默地消逝而去,还是会及时地将其记录下来?在记录下来之后,你是任由它默默地躺在笔记库里,还是会用它启发进一步的思考从而为日后的写作做好铺垫?
在阅读的过程中,当我们在空白处随手写下自己的感想后,有多少时候这些感想会对自己日后的学习,写作,认知产生更进一步的影响?抑或从此散落各处,再也不会翻阅,变得一文不值?
当读过大量书籍或文献之后,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发觉自己什么都没有记住,就好像不曾读过一般?即便自己每次读完后都认真的写了读书笔记!
随着笔记的积累日渐增多,你是随意的逐条堆积笔记?还是一开始就用一系列的主题,子主题对笔记进行自上而下的归类?然后突然某一天,发现自己陷入了笔记的海洋当中从而无法快速地找到想要的笔记用于自己的写作当中?
可见,如何记笔记,以发挥出笔记应有的巨大作用,实在是一门大学问!所幸,我们并不需要从零开始探索高效的记笔记的方法,因为前人已经用实践帮我们检验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笔记术,这就是《卡片笔记写作法》这本书里介绍的卢曼卡片笔记法。卢曼以其作品的高质量和高产出成为20最为卓著的社会学家之一,据介绍其一生出版书籍58本和大约400篇论文。面对这种让人惊掉下巴的产出量,人们不禁要问其秘诀何在?卢曼自述,秘诀全在自己的卡片笔记盒里。于是,卢曼卡片笔记法声名鹊起,从德国传向了世界,开始遍地风行。
其实,做卡片笔记,绝非新鲜事儿,我国老一辈学者也多有使用该法来做学问的。比如,著名历史学家吕思勉先生。翻阅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的《吕思勉全集》,可以看出吕先生一生著述也有数十种,论文少说也有上百篇,《吕思勉读史札记》有700多篇,全集总共1100多万字,说学术高产也毫无夸张。那么吕先生是怎么做学问的呢?针对这个问题,张耕华教授有一篇文章做过专门介绍,即《说说吕思勉的“材料卡片”》。吕先生做学问是事先做好宏大计划的,在大计划之下,他通读24史数遍。其写作的每一部断代史,都分上下两册,上册按照时间顺序写政治大事件,下册按照主题写专题史(婚制,族制,生计,农业,工业,商业,钱币,饮食,衣服,交通,等等数十类)。上册写作尚属较易,因为有章可循。下册专题史,写起来根本就没有系统性的材料来源,需要作者针对每一条去遍历各种相关史籍,经过搜罗,考证,比对,贯串,梳理,阐释,等等大量繁琐的工作,最终写成一篇篇相对完整专题论文。这个过程,细究起来大致可以分成三步:1. 用卡片笔记的方式搜罗资料。首先作者会设置一个主题,比如关于唐代币制,在此主题下作者遍历《唐书》,《新唐书》中散落各处的所有关于币制的相关论述,然后逐条在卡片上记录出处,并用关键词简要概述。经过这样一番搜罗,可以聚集少则数十条,多则数百条相关的卡片笔记(这个过程有点类似科研中遍历某一领域过往的所有论文)。2. 根据这些笔记写作系列性的读史札记,这种读史札记实则是针对一个个细小的问题写出来相对正式的小论文(从《吕思勉读史札记》中可见一斑)。3. 将主题相关的一系列札记组织连串起来,最终写成正式的专题论文(从各断代史的下部或其他的民族史,文化史等著作中可以看出)。
比对吕先生用卡片笔记研究历史的方法和《卡片笔记写作法》中介绍的卢曼卡片笔记法,可以说存在不少异曲同工之处。比如依据相关性发掘并建立笔记之间的关联,然后贯串成系统性的想法并行之成文。不过,上述过程仅仅展现出该笔记法在学术研究中的巨大能量。但实际上,卢曼卡片笔记法具有更为广泛的应用场景,不仅可以用于记录灵机一动的思想火花,还可以用于记录阅读一篇文章的感悟,一本书的所得,更重要的是,它极其注重挖掘笔记之间的网状关联,从而实现想法的互相启发,催生洞见。所以,卢曼卡片笔记法不仅仅适用于学术,更能用于促进个人的自我成长。若能善用此术,必能对于个人的成长产生核聚变式的赋能效果。
那么,卢曼卡片笔记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明天专门介绍此法的具体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