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年11月28日,当我听到我爸爸给我打来电话时,说我外公去世了,我却没有选着泪如雨下,只是在沉默中酸了一下鼻子,模糊了一下眼睛。挂了电话,揉掉眼中的一丝温热。
外公去世的时候,我没能第一时间赶回去,没能见到外公的遗体,没能被外公那还未飘远的灵魂再看一眼。我回去的时候是外公下葬的那天,只能隔着厚厚的棺木去看,回想着外公的模样。
在棺椁被埋葬的时候,杂乱的哭声顿起,伴着真情的哽咽也掺着虚假的哀嚎。我不知道在外公去世的瞬间,那些哀嚎的,是否他们也是这般的“伤心欲绝”。我想大概也是这一般的情景。
红白皆为喜事,免不了大热大闹的办几桌酒席。酒桌上的喧杂笑语,仿佛之前全然没有悲恸;仿佛这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仿佛这一切就是一场团聚。
我舅舅说的“好”,虽然外公生前没有过上好日子,走的时候要让他风风光光的走。好一个“生前苦难,死后风光”,谁的风光,逝者已矣,风光也只是自认为风光的人的风光。
在近邻远亲的酒意之间,有人问我,你为什么不笑一下,在这种际况之下,我凭什么能笑。我没有笑,我也不会哭,我选着了沉默。
93岁的高寿去世,这的确也是人生的一种解脱。后来我妈妈跟我说,外公在弥留之际说他不想死,说他害怕死去,说他还想活下去。在世间经历了将近百年,尽管晚年病索缠身,弥留之际却还在留恋人间。他的愿望是还想活着,可我舅舅强加给他的愿望却是风光的走。多么赤裸裸的讽刺!
这种讽刺在我们的生存中是避免不了的,人老了便成为累赘,陪伴他们的大多都是漫长的孤独,直到弥留之际,给他们一场所谓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