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慢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的恬淡,慢的温馨,慢的刻在记忆中越发回味、留恋,宛若袅袅炊烟,萦绕于空……

从前的日子很慢,呱呱坠地、呀呀学语、蹒跚学步,慢得似乎自己总也长不大,以至上学前的记忆甚是模糊;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的似乎一天不是24小时,家长、老师都很忙,负担都很重,于是,一天只上半天课;

从前的日子很慢,一年级时三人一桌,我们俩男生将女同学夹在中间,划上分界线,女同学只能缩着或侧着身子写作业,整整一年,但却觉得过了好多年;

从前的日子很慢,为了打发课后的半天时间,去弹球、摔方宝、打尕、洗澡、摸鱼、钻碉堡……感觉玩了很久、很久,抬头看天,太阳依旧,蓝天依然;

从前的日子很慢,以致玩疯的时候都忘了回家,可母亲的一声呼唤,似乎能在空中停留很久、很久,飘飘缈缈,挥之不去;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得似乎只记住了母亲起早贪晚的忙碌、桌上的饭菜、灶台的火苗和缕缕的炊烟;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得似乎一年不只365天,为了过年,必须得一天天的数,一夜夜的盼,直到两个手指都能数出来的时候,年还是没到;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的几乎一正月都是年,鞭炮拆开后,按天算好每天放多少,于是,每天都能在街上零星地摔砸炮、点小鞭、放二踢脚;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的过年时,几乎一正月都有米饭、馒头、肉,后来才明白,那是母亲掰着一年的手指,精打细算的结果;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的过年时的新衣服,袖子、裤腿都要长出一大截,穿了一年又一年,感觉自己似乎总也长不大;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的晚饭后还趁着月光去溜冰、掏家雀、捅蝙蝠、捉迷藏,甚至模仿影片《少林寺》里的武僧分拨比武较量;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的恍惚间,小学五年毕业了,稍小的伙伴在羡慕的同时,不得不接受小学六年的现实,日子变得更慢了;

从前的日子很慢,初一时迷上了《水浒》梁山好汉的绰号和对应的星座,36个天罡星、72个地煞星如数家珍。还迷上了《封神演义》里各种阵法的古诗词描写,每天抄了背,背了抄,作业都是糊弄;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的只记得初中三年的成绩比小学一落千丈,班内职务也由初一的副班长,到体委、到组长、到科代表,直至组员,三年间降了多少级,自己也不知道;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的还记得初中根本不学习,以致学业垃圾,一心只想辍学,无奈中,大哥给办了休学手续。转年再上初三时,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从零开始,脸憨皮厚地问同学、问老师,自己一年时间可以说恶补了三年知识,混上了高中;

从前的日子很慢,仍记得经历了高一成绩的中等,高二文班时的鼎盛,高三“组合排列”的搅局,直至数学学科的完全放弃。最后,大拨赶羊似的进了师专大门,还是个分校;

从前的日子很慢,师专的时光在足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和偶尔的抽烟、喝酒及几十元的奖学金中,孓然一身,悄然滑落;

从前的日子很慢,朋友间的一封信、一张明信片,都要辗转一周也未必收到,但那字字珠玑、幽幽墨香却是历久弥新,甘之若饴;

从前的日子很慢,刚毕业工资不足145元,兜里揣着20块钱就觉得腰杆直了许多,抽大头时的嬉笑,凑钱喝酒时的爽朗,朋友结婚时的贺礼,哪样也没少;

从前的日子很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谈了对象,两年间几乎连手都没拉过,就领证、结婚、生儿育女;

从前的日子很慢,慢的一辈子只爱一个人,负永远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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