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和记忆中的小熊——写在31岁生日时

五彩缤纷的五月,蔷薇花在路边盛放,橙的、粉的、白的、黄的,很舒服地混杂在一起。没有大红大绿,无所谓浓墨重彩,一眼望过去,却能让人眼前一亮,会心一笑。

下班后我要乘车经过很多有蔷薇花的地方,这成了我一日繁忙工作后的期待和安慰。为了和那些蔷薇花相遇,我将出行方式由地铁改为公交车,我愿意在阳光下看着那些穿着明亮颜色的人们在蔷薇花下拍照。他们的脸上都挂着笑容,和蔷薇花相互映照,这时的我耳朵里塞着喜欢的音乐,看着车窗外的流动的人和花,闭上眼感受阳光和岁月,平静而自由。

据说蔷薇花是春走夏来的见证花。风吹过时,蔷薇花频频低头,发出阵阵花香,大概是春天走过留下的痕迹。

蔷薇花开不久,我就要过生日了。感谢母亲将我诞生在这么美的季节里,为我的生命奠定明快、活泼的底色。这是一种力量,鼓励着我去发现如春日一般美好的事物,提醒我珍惜时光,因为春光易逝,激励我遇到困难和挫折时努力地去克服和转化。或许在我刚出生时,那冥冥之中蕴含在大自然中的能量就已经注入到我的生命和精神中了。感谢春天和五月赋予我的,让我不愿、不敢辜负生命,让我努力地活着,追寻生活的意义。

从18岁上大学开始,就极少跟爸爸妈妈一起过生日了。但童年时,每个生日对我来说都是甜蜜的、快乐的。妈妈总会炒一桌好菜,爸爸会喝两盅,哥哥和姐姐会用家里的音响放一曲《祝你生日快乐》,与生日记忆相关的是满桌的饭香和爸爸酒杯中浓郁的白酒味儿。6岁时,爸爸妈妈带我去照相馆拍了一张照片,当年的我穿一身绿色的绣着娃娃头的套装,脚穿当年女孩子人手一双的护士鞋,手抱一只大熊。或许是照相让我太紧张,我的脸上没有笑容,有点木讷,小手还翘起了兰花指。7岁时,我第一次见识了一种叫做礼品店的事物,那家店中有毛绒玩具、音乐盒,还有很多我以前没有见过的东西。那时的我读了很多中国神话故事和安徒生童话故事,我在心里默默地想,那些神仙和公主们用的东西一定就是这样的吧。那种对心灵的震撼足以让我在记忆中无限美化和神化那个小小的礼品店的华丽。后来,我去过很多地方,逛过北京的、南京的、东京的百货商场,但都稀松平常,再也没有那么惊奇和震撼的感觉了。或许那种感觉,只属于7岁的那个小小的我。让我更加开心的是,爸爸让我在这家店中选一件自己喜欢的东西。最后我选中了一个打着红色领结的棕色小熊毛绒玩具。回来时,我坐在爸爸的摩托车上,紧紧搂着它,生怕风把它吹走了。在一段时间内,我总是抱着它,甚至还为它写了一篇作文。后来这只小熊陪伴了我很多年,哥哥的女儿出生以后,一度又成为了她的玩具。直到前几年搬家,这只小熊似乎和一些旧衣物被妈妈送给了别人。但它的形象和摸上去温暖的感觉却一直珍藏在我的记忆里。

后来在外读书,爸妈总会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去我读书地方走一走,妈妈会把我凌乱的宿舍房间收拾干净,把我的棉被拿出来晾晒甚至重新缝制。硕士毕业的时候,爸爸妈妈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我带着他们穿梭在校园里,带他们走过木铎金声、曦园和教九小花园,向他们介绍那些我常去的地方。再后来我留在了北京工作,有一年他们选择在我生日期间来看我,在北京那个出租屋里,我们一起分享了我的生日蛋糕,蛋糕上写着“平安喜乐“四个字。

今年的生日清晨,睁开眼打开手机就看到爸爸发来的信息:今天是你的生日,祝福你生日快乐,万事顺意,步步高升。全家祝福你。

三十岁以后,我更加认识到时间的珍贵,也渐渐地喜欢回溯自己的成长经历,才体会到父母对我的爱护和支持。那种爱护一度让我叛逆和任性,挥霍着金钱和青春。但那种铺垫在我童年的爱护,现在也成为了我不断努力的动力,让我有信心成为更好的自己,去建构和创造自己的美好生活。

因为疫情的原因,已经快有一年的时间没有和爸爸妈妈见面。但我想等明年蔷薇花开之时,我要带他们再来我生活的地方,在蔷薇花下一起拍张照片。

他们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春天和那一片片盛放的蔷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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