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在
贾贾,二十岁,象一棵树初长成。英英,十九岁,象一株芙蓉浮出水。中学毕业了,都名落孙山,名落孙山了都回了村。
割麦,播种,偷偷地思想。
在一棵柳树下,英英望着隔垄的田园。隔垄的田里有一个人在耕田,他在望着那座绿村庄。
麦子割了,英英躺在床上,望屋梁,想着,爱情是什么样子呢?她睡着了,做了一个朦胧美丽的梦。她站在油菜花里,一个魁梧高大的男人朝她走来,微笑着,深沉而又含蓄。
母亲站在她的面前,望着她酒窝上的笑意。想,女儿有心事了。
二十多岁的英英喜欢看爱情小说了,知道了许多爱情的起始,她时刻注意着身边每一个向她献殷勤的男人。她想着那个人,那个贾贾。
贾贾二十五岁了,是树也该老了。他喜欢听人们关于英英的传闻。他想爱情了,想英英,英英就是他的爱情。
终于他们幽会了,也学着小说里的人偷偷亲吻,拥抱。在夕阳里,贾贾送英英回家。在太阳里帮英英割麦,豆大的汗珠从贾贾的额上落下来,英英爱怜地替他擦了。英英找出了他全部的脏衣服洗了。
青春是美丽的,爱情是甜蜜的。他们偷偷品尝了人间禁果。
英英的肚子大起来,自然是爱情的结晶。婚姻迫在眉捷,挺着大肚子的英英和贾贾结婚了。没有排场,没有喧响,婚礼简单得只有一个仪式。婚后的日子清淡而又甜蜜,甜得有点发腻。终于孩子不请自来。耕地累了,贾贾倒在床上睡着了,奶着孩子的英英捣醒了贾贾。贾贾发了鼻气,英英骂起来。他们的样子都非常难看,结果他们第一次打了起来,英英的额上有几个青胞,贾贾的脸上挂了几条红红的血印子。
英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母亲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骂女婿不争气,要英英不要回去,看他来不来接。
英英带着孩子帮在乡镇企业上班的妹妹做饭,由于吃饭晚点老是引起妹妹的埋怨。贾贾也没有来接孩子。
孩子病了,急坏了英英。找医生,冒雨取药,一天下来腰酸背痛。
孩子的病一天比一天加重,英英又急又气。嫩孩子终于没能忍住风雨袭击,离开了还未能懂得人生的世界。
英英流了一滩泪,贾贾赶来大吵大闹了一场,眼泪挂在他的眼角,结果也不辞而别。英英伤心之极。
不久,贾贾病了,听说是痨病,英英赶回来时,贾贾睡着了,看着他枯瘦如柴的脸,深凹的眼窝,不禁也悲观起来。好好的两个人,被爱情搞成这个样子。爱情就象一座山,把人压得病怏怏的。
英英在院门外俳徊,想着儿子,想着得了痨病的贾贾,不觉泪水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