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响起那一刻,我就会知道它是不是属于我。之所以说“属于”而不说是“好音乐”,皆因不能武断地将自己的喜好强加给其他人。
每个人的喜好各有不同,古典、民谣、摇滚、爵士、通俗、流行,各人的口味不一样,对旋律、节奏的感知也不一样。我儿子就特别喜欢英文流行歌,最近又迷上电音,为了迎合他的口味,我手机的本地收藏夹中也下载了不少这样的曲目。其中Alan Walker的几首电音歌曲也“属于”我,特别中意《Faded》和《Alone》。
同时我也喜欢摇滚,尤其喜欢许巍和朴树,而汪峰早期的作品也在我喜欢之列,可最近几年却滑向低俗的陈词滥调,有些可惜了。许巍则不一样,据说他曾因抑郁症而转型,如今的音乐更趋向空灵、宁静、祥和,甚至用摇滚唱了一首《南无观世音菩萨》,让我既震撼又欢喜。而朴树从青涩的《那些花儿》,凄美的《白桦林》,璀璨的《生如夏花》,到《平凡之路》的人生情怀,再到《冈仁波齐》的主题曲《No Fear In My Heart》,他的歌曲中已经有了叩击灵魂的信仰。
我也喜欢李健如清泉流淌般的声音,在旋律的悠扬和其特有的天籁之音中,感受如诗般的意境。虽然,我还没达到欣赏诸如贝多芬、莫扎特、柴可夫斯基这类名家音乐的水准,更没有系统学习过声乐,但并不妨碍我喜欢音乐。在音乐面前,不分国界,不分种族,不分贫富,只有喜不喜欢。而我喜欢的唯一标准,就是能否让自己的心灵与之共鸣、共振,奏响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
最近,一首《Victory》让我热血沸腾,更让我热泪盈眶。这是一首交响乐,之前并不知道它的曲名,但太多的视频都用它做背景音乐,所以就用“听歌识曲”的功能搜索,终于让它成为我最近的“单曲循环”。
音乐的独特之处在于声音传递给人们的感知,这种感知在六尘(色声香味触法)中最为敏感,所以很容易调动人的情绪。但对于写作的人而言,音乐的独特之处更在于无法言表。音乐是用来感受的,如果转化成文字,再优美的笔画也无法勾勒和渲染出心灵的味道。白居易的《琵琶行》是公认的描写音乐场景的巅峰之作,而普鲁斯特则将看不见摸不着的乐符写成了紫色海浪和情人的思念。人们总试图将无形的音乐用有形的事物描绘出来,但无论再绚丽的文采,也永远无法企及音乐本身的千万分之一。这就是文字在音乐面前的无奈。
但文字和音乐总归有一个共通之处,那就是人类的情感。情之真,意之切,是文字和音乐共同追求的主题。于是,即使文字无法发声,它也能传递音乐的灵魂。这首《Victory》正是让我站在了灵魂的岸边......
当生命的鼓点敲响,浑厚而深沉,凝重而振奋,坚如铁石的内心围栏里释放出千万匹奔腾的野马,卷起漫天的尘土,翻滚出遮天蔽日的宏大牧场,更像是战场——生命的战场。牧场虽也辽阔,但翻涌的更多的是诗意,而万马奔腾的生命战场上,随着鼓声翻腾的是生生不息的喷薄力量。在这片战场上,厮杀的双方是自己的内心,是打破束缚的挣扎和对自由无法抑制的向往。没有人告诉我自由的标准答案,也没有人说那所谓的束缚是什么,但奔腾的内心告诉了我,它随着悠扬的旋律和被我称之为“生命鼓点”的音乐完全释放出来。是的,生命的鼓点!生命这个词总是让人肃然起敬,让我浑身充满了电流。我用尽所有办法让生命重新唤醒,让唤醒的生命为我注入源源不绝的能量。所以,每当那些能够敲击灵魂的鼓点奏响之际,我总会竖起全身的鸡皮,甚至感觉到全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一股股能量的源泉铺天盖地裹挟而来,一束束生命之光从颅顶透遍全身,发光,发光......
强光如核弹爆炸后的天地,天籁之音从远方的旷野传来,凄美而忧伤,穿透坚韧的一切,穿透曾经被岩石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那颗柔软的内心。无形的天籁啊,怎有如此的力量,那颗流淌着热血的心脏开始搏动,它本就热血吗?还是忧伤柔软了那早已石化的心房?它开始流淌,汨汨地流淌,欢快地起舞,我听到了流淌的声音。那不是鲜血,粘稠的鲜血翻不起欢腾的浪花,那是清凉的泉水,生命的源泉,涓涓细流汇聚成奔腾的大河,奔向波澜壮阔的大海。大海里没有忧伤,只有赏心悦目的深蓝,和巨浪滔天的博大,那里才是生命的归宿,那里才可以海阔任鱼翔!于是,坚固的堤坝被来自宇宙洪荒的大水冲破,直至永远沉入生命的海底,再也拦不住一颗盛满大海的内心。
我伫立在灵魂的岸边,海天一色,霞光万丈。命运的浪花在内心的海面上渐渐平息,泛着白色的泡沫一遍一遍地舔着岸边金黄色的沙滩,微风拂来,泪水风干后紧绷的脸迎着五彩的霞光。远方,一片孤帆在霞光中飘向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