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九)

寒假终归还是到了。

已经下了一场大雪,这是今年的第二场大雪了。我在被窝里听着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我怎么知道下雪了呢?


父亲一大早就说“嗬!一夜下了好大的雪!”接着我听到他到院子里转了一圈,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声。我还记得书本上有个句子,踩在雪上就像踩在白糖上一样咯吱咯吱作响。我想踩在雪上才有趣,为什么要踩在白糖上呢?写这句话的人真的踩过那么多白糖吗?不然他就是在说瞎话了。

母亲在厨房做饭,父亲在扫欺到走廊里的积雪。我呢,躺在被窝里听着父亲挥动着扫帚一下一下“刷刷”的声响,偶尔还会跺跺脚上的雪。我不再被催着冒着冷气起床穿衣去上学了,真喜欢这样的早晨!

没人催我,我还是忍不住起床了。刚推开门,眼睛被院子里的雪晃得简直睁不开。我跑到走廊的尽头,往西北的田野山岗上看,哇!天空地净,一片白茫茫,接连着远处灰灰的天空,只有田野上耸立的大树露出灰褐色的影子。我吸了一口冷气,觉得全身都在打颤,脸上冻得像结了一层薄冰,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母亲从厨房探出身子叫我吃饭,责怪说,大清早你站在风地里干啥?回来再冻感冒!

我贪恋远处的景色,真是和往常不一样。小小的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如果当时能背诵几首描写冬雪的诗词就好了,可以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慨。此时,我也只能缩缩脖子,把手揣进棉袄兜里说声,真好看!

大雪覆盖了田野和山坡,兔子找不到食物就会冒险跑到村子里找吃的。父亲做了几个兔子套,用一些白菜叶和晒干的花生秧做诱饵,把兔子套下在兔子可能经过的地方。我积极参与父亲的这个行动,看着他布置好我才在母亲的催促下怀着期待的心情上床睡觉。

在被窝里我还在想,或许这个时候就有小兔子探头探脑地溜进院子里,一点点接近留给它们的陷阱了。越想越激动简直有点睡不着觉了。

第二天,一醒来我就迫不及待地去查看这些兔子套,看看有没有哪个贪吃倒霉的家伙被逮住。看了一遍真让人失望,兔子套还是和昨天一样完好不动地在那,没有兔子的影子,倒是有很多它们的脚印。我不甘心,顺着那两排小小的脚印寻过去,往往到了一个地方就断了踪迹。

难道兔子飞上天了吗?怎么跑着跑着不见了呢?这是个让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于是我又把期待放在了第二天晚上。有时候真恨不得躲在角落里一夜,看看那些聪明的小东西是怎么避开这些圈套的。

雪都化了,我也没有见到一只兔子,只在第二天早上看到雪地上新增了很多兔子的小脚印。我多少个夜里的期待都落空了。

不过小小的失望算不了什么,新年都快到了,还有更大的热闹等着我去闹呢!大人们有他们忙活的,小孩儿们也更加地凑热闹。村子上空的鞭炮声多了,偶尔一两声或者是一小段急促的鞭炮声,让人觉得,是啊,新年就要到了。年味就像炮药味儿,越来越浓了。

母亲几天都在厨房里忙活,发面蒸馒头,过油炸各种肉,还要做一些年年必备的点心。我一进厨房,就会被母亲赶出来。她总嫌我碍事,埋怨我在她炸东西的时候说一些不吉利的话。我不明白为什么炸东西的时候就不能说话呢?

如果是现在我一定会笑着给母亲理论那都是封建迷信了。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哪里懂这么多,倒是觉得在母亲严肃的表情里有一种挺神秘的东西呢。


生活不在远方,就在我们之间。让我们一起变得更好!

转载请注明:作者徐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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