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的日子,我那颗略小疯狂的心就不安的躁动起来。跟春日里那些草一样,给点阳光雨露就疯了的长。
许是,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风筝的故事;又许是,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风一般的青春正好的少年;又许是,想起很多年前很多年前那个嘴里咬着狗尾巴草,在瓜棚里自在的晃荡着两条小细腿的我。
想来想去都是也不是,面前放着的这一盆清新鲜绿的面条菜,才勾起了我对春日无限的骚动。
这一颗吃货的心,到了春天变得无限野菜,对,野菜。
先是荠菜,《诗经》有云“甘之如荠”,辛弃疾笔下有“春在溪头荠菜花”,本神云管它溪头还东头,好吃就是神云。她们包饺子,蒸包子,炖鸡蛋,我最爱的吃法却是简单洗洗干净,甜酱一碗,连根带叶,下到嘴里,那叫一个爽甜,仿佛带着泥土和雨露的春日齐齐地涌到怀里,五脏六腑,打通了神督二脉。
香椿不愿意了,说这样热闹的日子,哪能少了香香本公主。“长春不老汉王愿,食之竟月香齿颊”,康有为先生的一首“咏香椿”,连老先生都沉醉于它的芳香。掐一把嫩芽,鸡窝里掏两个蛋,倒油,下锅,绝配。母鸡在那里抗议,没用。
面条菜扭着她纤细的腰肢来了,从冬天的严寒到春日,她越发的精神焕发起来,这是一位文艺女青年,从里到外都是秀丽的面容,又有着不俗的内涵和味道,本神的大爱。原本地头山野,自在的生长,我那贤惠能干的娘亲,愣是把它从山野移植到了小菜园,虽失了野趣,但却喂饱了我吃货的胃。包成素包,好吃;磕上鸡蛋,炖出汤汤水水,好吃;最绝美的做法是什么,洗净拌上面粉,锅里蒸它五分钟,开锅稍晾,调汁是门大活,蒜泥倒细,麻油鲜汁,轻轻一蘸,唇齿留香啊。各位快闭上眼睛,脑补一下,想想如果中国味道来了,该怎么描述这一段,那必定是深沉的男中音响起“在那春日里……调汁是门大活,村里的女人们深谙此道”
还有七七菜,婆婆丁,一堆一堆,诗经里描写春日野菜,不下几十种,那些优美的文字,至今读起来都情怀满满,“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野菜带来的寓意,不仅是一种美味,更是一种生活的情怀。
我爱吃野菜,除去爱之深切的美味,其实更多源于对儿时那段生活的回忆。虽穷苦的日子,确是酣畅淋漓的童年,无拘无束,自在疯狂的野丫头一枚。儿时的日子,更多的是山间地头,云淡风轻,带着我的大黄,跨上我的笤篓,拿上我的小铲,在我大即墨的平原里,自在游荡。挖野菜,摘野花,累了随意一躺,天蓝云淡,拽一根狗尾巴草,任它东西南北,闭眼做梦,看大黄追蝶捉虫,自在乐去。
蒲公英的小黄花,五颜六色的喇叭花,蓝的澄澈的天空,几朵若有若无的白云,都是在那段岁月里,带给我的永不逝去的回忆。
带着芬芳的春日,唇齿留香,心中亦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