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春意拔扇欲追,夏商欣轻轻将他拉住,摇了摇头:“师弟不必了,师兄断了善用的右臂,武功已然去了大半,我们同门多年,无需赶尽杀绝。师傅之死尚未清楚,留他性命还多条追查的线索。”迟春意悻悻地收了折扇,嘴中道:“不是他还有何人?师傅武功老而弥坚,臻致炉火纯青之境,我不信还有第二人可以伤得他。”花秋雨身姿轻摆,款款而行,立在夏商欣边上,两人四目相对,花秋雨朱唇轻启:“师哥,如果不是大师兄那又是谁?其实你等说是大师兄做下,我倒是有些不信,这些年他在我这悦来客栈除开喝酒便是练功,我却是少见他离开。”夏商欣冷冷一笑:“秋雨,以他功夫离去一二日,你不用心,哪里能知道?只是最后他自断一臂,才是大大的疑点!可到底为何?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三人俱是默然,迟春意愤恨亦淡,喝了几杯酒水飘然而去。花秋雨一双妙目,轻轻一转,望向夏商欣:“师哥,你如何让师傅逃了,还传剑给了大师兄?”夏商欣轻叹一口气:“那老头,虽年事已高,功力不及于我,可经验弥足,我虽背后刺了他一剑,他却将身而退,没犹豫半分。好在他也受重创而死,剑现在也到了我手。”顿声又道:“小师弟不足为患,此后江湖便是你我二人的了!”
花春雨娇躯靠在夏商欣怀里,柔声说道:“师兄,为你雄心壮志,我叛了师傅,负了师哥,欺了师弟,你可不能腾达了就辜负了我!”“秋雨,我们二人连心,他人以为我们侠义正道,怎会疑心,何况就算知晓,我们也是为了朝廷除了江湖乱源,让武林服了管制,以后更少腥风血雨,民众安乐。”夏商欣言道。
二人正说些不要钱的闲话,夏商欣忽地住口轻吒一声:“是哪位朋友?听了多时,有何见教?”手却轻轻推开花秋雨,抽出长剑,一个纵身到了门口,四下张望,不见一人,正待细查,就见远处五骑悍马,轰然而至,到得近前,俱是官服,停马,下来,整齐划一,竟是如一人一般,为首者,三品服饰,四十年纪,一脸刚毅,对夏商欣微微点了点头:“夏千总,此边情况想必大好,寒冬晚等应是已然授首!”夏商欣上前一拱手:“刘侍卫大驾没及远迎,谅及我等一二,那寒冬晚已是武功废了大半,项上人头我轻易取之,只是我虽取了残月剑,还要依仗朝廷,三个月后武林大会恩旨于我,我就可号令江湖,以后朝廷就不必恼烦这些不服制度之人!”刘侍卫眉头一皱:“寒冬晚武功深不可测,就剩一半功力,我都未见是他对手,你这样安排尚让他逃了去?”语音未落,拔剑雷霆一般向夏商欣就是一刺,夏商欣大惊,脚尖一点,向后一跃,侧身,取剑,“铛”地一声架住了刘侍卫长剑,双剑相交,夏商欣只觉一股大力袭来,胸头一闷,急运内力,却退了半步,正待再退问个为何,刘侍卫收了青钢剑,面色凝重:“这可有诈!你我二人伯仲之间,你们三人和他顶多平手,相思劫虽是毒性难解,却是慢性,仓促间可奈何不了他。”夏商欣得意地笑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花秋雨,伊人独立,月色下风姿绰约,言道:“我这师妹可是让我们合力加成,寒冬晚已自断一臂,不会对大事再有影响。”刘侍卫点了点头:“希望如此!那残月剑何在?”夏商欣微一侧身:“请刘侍卫里面鉴赏!”自己却落在身后和花秋雨并肩进了客栈。
刘侍卫于桌上拿起长剑,出鞘一看,寒光如秋月,剑尖一抖,似有光芒射出,叹了口气:“果然好剑!”夏商欣隔桌言道:“大人喜爱,本当献上,只是朝廷大事要紧,待武林一统,我自交予大人。”刘侍卫摇摇头:“那到不必!”手中残月剑也不作势,银光一闪,如天际流星,比刚才试探之时快了不下三分,直奔夏商欣咽喉,夏商欣只觉喉头发紧,便欲又退,不料身边花秋雨柄指如剑向他点来,他一咬牙,内力猛催,护住穴道,电光火石间偏过头来,向侧后一倒,避了长剑,也不问究竟,运起自己独家轻功一叶青莲荡秋波,飘飞而去,身形渺渺,方见几滴鲜血落在地上甚是刺眼。
刘侍卫身边四人欲追,刘侍卫一摆手:“不必了,尔等追上了也未必是他对手,这残月剑锋利还是小事,剑上听说有天外陨石带着的不知何物,但凡有了伤口极难愈合,任他去吧!”侧首对花秋雨道:“干女儿,这武林大会你就是江湖上第一个女盟主了!”花秋雨俏脸娇笑,飞起一抹红晕:“死鬼干爸爸,我的什么都是你的!”刘侍卫回剑入鞘,纵声大笑,得意已极,在这夜色中不知道传了多远,惊起窗外飞鸟数只,不知道飞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