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痛传来,犬牙刚刚刺入皮肉,坚强迅速做出反应,左手发力猛拍狗头!
拍得那狗耳中一声闷响,狗嘴也使不上力。
这狗松口了之后,坚强正喊老豆想责问,那狗又吠叫着纵跳起来,咬向他胸口。
这咬下来,可不得重伤?
危急关头,坚强抓住狗腿奋力一掰!狗腿折断摔下地!
躲过一咬,可他胸口也被狗的獠牙刮伤。
疼痛难忍,惹怒坚强,掏出随身携带的藏刀向狗脖子削去。
老豆气喘吁吁跑过来,大声阻止,“别啊!别啊……我还要这狗看门儿呢!”
坚强停了手,那狗呜咽低吠着,拖着一条腿爬开。
“这狗平时挺乖的,饶了它狗命吧?也不知道今晚上咋的挣脱了铁链跑出来,唉……”
坚强不相信老豆解释,他觉得这事完全不像意外,可是狗懂什么呢?是人在安排。他饶了那狗,但要查查真相。
第二天,坚强去拴狗的地方看,铁链没有任何损坏,项圈转扣也没任何损坏。
又询问小黑豆,才得知他们两天没有喂过狗,断定老豆故意放饿疯了的恶狗咬他。
猜到真相,坚强也没去找他们理论,只和大伟、小眉、蓝儿他们说,多防着点那狗。
受伤后,他用自制药酒擦伤口,蓝儿让他去打狂犬疫苗,包扎伤口。
他偏说:“农村人没那么娇气,谁小时候没被狗咬过?”
气得蓝儿红了眼眶,他又贱兮兮央求:“要哭了呀?我去医院还不行吗?可得你送我去我才去。”
无奈,犟不过他,蓝儿只能陪他去了,疏远的两个人又逐渐亲近。
蓝儿的同学来玩,坚强安排他们单坐一桌相聚,加了菜,是天麻炖鸽、酱驴肉、红烧黔鱼、鸡枞菌加虫草花煲汤。
饭后玩了会,围坐聊天的时候,蓝儿又拿出碧根果、开心果,哈蜜瓜、椰子当零食。
其中一个同学问她:“你怎么在这里吃这么好?平时在学校食堂看你荤菜都少买。”
另一个同学更问:“是你买的吗?还是强哥买来招待我们的呢?”
蓝儿被问懵了,和蓝儿最要好的大丽说:“一定是蓝儿为了我们特意攒钱买的,要珍惜友谊,不要乱猜。”
但另一个同学说:“蓝儿打零工才挣多少钱?中午加的菜和这些零食快抵她一个月工资了,不可能是她攒的钱。”
确实不是蓝儿攒的钱所买,菜是给了50元请大伟加的,零食从坚强办公室拿的。
她不清楚在小地方的市面上那年代还少有那些食品,以为和家里自种的橙子、花生、蚕豆差不多,更没想到价格很贵。
当然,有可能坚强他们也不知道实价,很多东西是运根雕、石雕的人送来,他们的工资除了养家糊口,并没有多少剩余。
蓝儿生长在三苏城外小村,可节假日和14岁后主要在省城周边过的,家乡小村和省城周边如同两个世界,但她没意识到差距。
她以为两地的区别也只是地理气候植物不同,比如这里的红苕没有家乡种的好吃,可她不知道省城亲友的消费水平算高。
来来去去,反反复复,把差别看成理所当然,蓝儿清楚自己不属于这边的世界,但对于具体物品没有太大的价值区分。
这事之后,蓝儿明白父亲为什么总送她到省城亲戚家过假期了,也暗暗决定等坚强结业后,和他们都断了联系,不跟他们来往,因为所欠的一切她还不起。
坚强大约在国庆节参加结业考试,只需再忍耐三个月,便可结束许多不清不楚的事。
被狗咬伤的事,办公室那边的人也知道,勇嫂打电话给阿青提醒,要多关心丈夫,抽空来陪陪坚强。
她们是妯娌,也是邻家姐妹,勇嫂希望阿青幸福。
阿青想起上次来看坚强,他连两人相处的机会也不给,于是不愿意来。
阿青记得青妹常说,只要抓紧钱和儿子,丈夫跑不掉的!
坚强的大半工资寄回去,连坚阿爸也因爱打牌手散,怕输得太多而把钱交她管,她掌握了财政大权,坚强要养野花也养不起呀。
勇嫂叹气:“如果坚强是会被钱控制的人,他早发达了!我也了解些他过去的事,他要是肯低头,不会混成现在这般。你不要只想着管钱,你们是夫妻,要互相关心。”
说这些,勇嫂的本意是坚强性格特殊,不能用常理推断,夫妻之间还是要夯牢感情基础好。
可是阿青歪曲了她本意,想起坚阿妈以前说过他们不是一路人,还劝阿青早和坚强分开,认定她和坚阿妈意思一样。
阿青愤愤想,不是一路人?难道坚强该走大路,她就该走小路?
阿青在电话里质问:“我只会管钱,管不了坚强是吧?你也瞧不起我?”
一旦心中抵触了,怎么说都错,更不会听勇嫂劝了。
等勇嫂送伟嫂他们和白伢回去的时候,阿青对勇嫂甩冷脸。
“你在省城工作久了,和我们这些乡下婆子说不拢一处了!要是还记得我们是邻家姐妹,做点帮我的实事,不要跟着坚强嫌弃我。”
为了让阿青警觉,做些改善夫妻感情的事,也为了让她明白好意,不再歪想,勇嫂决定做点什么。
回省城周边后,勇嫂借着到农家乐办事的机会,悄悄让豆婶多注意着蓝儿、坚强言行,有啥乱来的就告诉她。
某些女人对于捉奸的戏一向很有兴趣,豆婶早想窥探别人私生活了,勇嫂安排她去做,还在牌桌上故意输钱给她,当然积极行动起来。
豆婶注意着坚强和蓝儿的一举一动,可看来看去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行,别说偷情,连递纸条写肉麻话,单独出去约会,或送有含义的小礼物也没有。
这让豆婶很沮丧,但也一直没放弃。
大约半个月后,大伟周末回老家,带自家孩子和白伢他们去省城游乐场玩,坚毅从省城来找小眉出去吃饭,蓝儿和坚强也约着到湖边钓鱼,豆婶以为终于等来机会。
那天蓝儿和小眉都很晚才回来,坚毅也没回省城,豆婶特意起的很早,去蓝儿她们宿舍窗户边瞅。
想瞅两个姑娘有没有在宿舍住,或是宿舍里别有春光?
窗帘遮得太严实,借着手电筒光看不到什么,她又贴墙听声儿。
坚强刚锻炼完,瞟到那边有奇怪又微弱的光,去查看时,拍她肩膀一下:“喂,看啥呢?”
她吓得魂都快掉了,嚷嚷起来:“我的妈呀……”
惊得小眉和蓝儿连忙推开窗户,问他们怎么了?
坚强追问:“什么怎么了?我也不知道。豆婶,你在干嘛呢?”
豆婶顺着墙根儿跑到宿舍门口,敲门喊:“快开门!我、我抓贼呢!贼!有贼!”
蓝儿打开门,她快速溜了进去。
溜进去后,左看右看没看到异常,两个姑娘的单人床上没有男人痕迹。
坚强也追到门口,气乎乎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哪有贼?我在假山那边就只看到你鬼鬼祟祟躲在宿舍后面窗户……”
她看坚强穿着常穿的练功运动服,不像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模样,皱了皱眉。
再看蓝儿和小眉都穿着长袖睡衣,裹着外套,半睁着睡眼,脸上也没有半点春色,她眉头皱得更紧。
他们闹得别的人也醒了,坚毅提了木棍从办公室旁的小寝室里出来!
他高声喝问:“贼?哪儿有贼呢?”
大伟他们也接着跑出来,伟嫂还拿了个扫把跑来跑去四处查看。
豆婶眉头拧成川字才想出个借口,“没贼啊……是、是我昨晚上闹钟调错了,起得太早了!昏头昏脑走到这里来,把模糊的树影子看成贼了。”
人的思维有很大差异,在豆婶看来,男人有异心必行奸事,可是坚强那时只想和蓝儿当知心朋友,还没往那方面想呢。
即使冒出那些想法,蓝儿还没成年,他也做不出那些事。
就算他是禽兽,他生活习惯是早上四点多就起床锻炼身体,如果要偷香,刚入夜,别人还没睡着,得被发现;夜太深,得误了早上早起,因此他难做那偷香的事。
下午,豆婶悄悄打电话跟勇嫂说没发现什么。
勇嫂却深知没什么才是需要最担心的,因为用钱包养的还可以砸钱迫使离开,或者吓唬走;身体没乱来,心早已不在的最难挽回。
勇嫂让豆婶继续多注意着他们,她不愿看着阿青和坚强无法走下去,是邻家姐妹,又嫁进同一个大家庭,如果阿青夫妻分开,以后相处不舒服。
豆婶又常去看蓝儿、小眉她们,从宿舍里找蛛丝马迹,为了进屋用各种借口。
找扫帚用啦,找鸡毛掸子用啦,甚至借卫生纸……
进了宿舍,闻闻屋里有没有腥骚气味,瞧瞧床上有没有异样痕迹,还占些小便宜,拿香皂、抠护肤霜、挤洗发露什么的。
蓝儿和坚强除了在办公室谈作业外,很少有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而热恋的小眉和坚毅要亲密很多。
豆婶忘了勇嫂的交待,只顾了窥探隐私猎奇,把关注点放在小眉和坚毅身上。
坚毅在省城住,但只要有空就往农家乐跑,三天五天来一次,来了后,喜欢搂着小眉在园里四处逛。
有天晚上,饭后没多久,小眉突然冲进公共卫生间,难受地呕吐起来。
豆婶像发现什么大新闻似的尖声问,“是不是怀了?啧啧,现在的女娃儿真是……啧啧……怀了吧?现在的女娃儿没点儿规矩哟……”
各种夹枪带棒的话敲下来,小眉想骂她几句,又没力气骂。
擦了秽物,小眉额头冒着冷汗,求人送她上医院,蓝儿和伟嫂送她去了。
到医院检查后,医生说因为某种食物伤肠胃了,但不是很严重。
蓝儿他们也觉得肠胃有些不舒服,问医生是不是也要治疗。
医生询问他们这一天都吃了什么,听完后,断定是海带丝没有淘洗干净所致。
那种盐味很重的海带丝必须洗去漩汁、盐粒儿,多用清水漂冲,要不然容易伤肠胃。
小眉的身体素质差些,才反应大些,但没什么大问题。
这事之后,小眉逼问豆婶为什么乱嚷?
豆婶说了勇嫂要查她们有没有和男人过分亲密接触的事,她们才明白豆婶近来表现得奇奇怪怪的原因。
又不能把她怎么样,蓝儿和小眉只能算了,也没说出去。
后来几天连续下雨,老豆风湿腰疼病犯了,豆婶给按偏方给老豆烧柚叶水,据说用这水热敷后再贴膏药,效果加倍。
豆婶见水迟迟没烧开,等得不耐烦,去瞧伟嫂他们打牌,看起劲了,忘了还有正事。
水烧干了,还差点把锅底烧穿。
老豆准备热敷时,没见着柚叶水,只见着糊了的锅底!
“烧的水呢?豆儿妈,你个瓜婆娘,烧的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