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

青釉缠枝牡丹纹罐

        初见它,如一汪春水沁人心脾。

        尽管隔了一层玻璃,眼眸里亦满是温润;罐身的缠枝牡丹花纹蕴含了大家闺秀的雍容气度;细端详,似有光影流动,灵动如玉,竟有此物只应天上有的感觉,一时舍不得移步,真是心上好。

        我不懂瓷更不解玉,可是偶遇它们,总会莫名的心动,是为它身上存留的历史光影,还是感念瓷匠开窑时期待的目光,或者穿越时空看见有人端着它们缓缓跨过门槛,轻轻搁置在案桌……

        我常常被它们迷离得不知身在何处?

光绪款黄釉带盖瓷豆

        这尊皇家器物,是祭祀用的,经典的回形纹庄重又稳定,揭开盖,装上牛羊肉供奉给祖先,拜托上祖保佑苍生。

        在它身上我仿佛看到了皇家威严的祭祀队伍逶迤走向太庙,在皇帝的带领下祭拜日月天地及农神,祈祷风调雨顺,社稷平安。这一方小小的祭器承载了世人对神灵的期盼和尊重。我真想用手抚摸它,是否还留存有当年的温度。

        我很喜欢老器物上描绘的花纹,那些当年被精心绘制于器物之上的纹路有的整齐化一,带着庄严肃穆之风;有的清秀灵巧,带着雅致优美之风;每一笔每一画都独具匠心,我仿佛能看到画师们春日聚在工坊里,不闻春风拂面,不晓春雨淅淅,正襟危坐、静思良久再落笔。

        下面这几幅图案是粉盒盒盖上手绘的花纹,有的轻灵数笔,婉转成一幅小旋风;有的手绘亭亭两支荷,缠绕成一幅荷塘月色;有的单绘一枝牡丹妖娆又清新,看不尽的风情和遗世独立的不凡个性。我想打开它的女子必定是带着惊喜的,打开之前也是对着盒盖浮想联翩吧,也许突然就来了兴致,开了粉盒装扮后带着春心出门赏花去也,或者到院子里折枝梅花养在梅瓶,让屋子生出几许芳菲。

宋代粉盒盒盖

        我非常好奇当年画师的一枝笔,如何能绘出这千般貌万种情,他们心里定藏有恒古柔情,落笔时才有“文彩承殊渥,流传必绝伦”。我从画中读出了诗情,尽管只有寥寥数笔却如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眼前……

      古远并不远,说来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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