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刚说《传习录》主要是讲四书,今天这句,就出了四书的范围。四书我基本能讲,出了四书范围,特别是周敦颐或二程那些东西,吃不太准。因为他们是儒家里的哲学家,孔子是只讲“有用的”,他们为了和佛教竞争,增加了很多“没用”的。比如要解释世界是怎么来的。
【“万象森然时,亦冲漠无朕;冲漠无朕,即万象森然。冲漠无朕者,一之父;万象森然者,精之母。一中有精,精中有一。”】
万象森然,冲漠无朕,语出《二程遗书》卷十五,原文是:
“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已具,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如百尺之木,自根本至枝叶,皆是一贯,不可道上面一段事,无形无兆却待人旋安排,引入来教入途辙。既是途辙,却只是一个途辙。”
昨天刚说《传习录》主要是讲四书,今天这句,就出了四书的范围。四书我基本能讲,出了四书范围,特别是周敦颐或二程那些东西,吃不太准。因为他们是儒家里的哲学家,孔子是只讲“有用的”,他们为了和佛教竞争,增加了很多“没用”的,要讲世界是怎么来的,无极、太极怎么回事,和日用常行,应事接物待人,结合不那么紧密,这就不太好讲了。二程这一段话,字面上解是这样的:
漠,是荒漠。冲漠,虚寂恬静。朕,是征兆。
“理”是先于“事物”而存在的。天地间万事万物的道理,在其最原始的状态下,就已经具备了。在事情没有发生或应对时,不能说其是先。已经发生或应对时,也不能说其是后。因为“理”先于“事物”存在,事物的发生或者应对只不过是对已经早先存在的“理”再次践履一番而已,就像一棵百尺高的大树,从根部到枝叶,是一个一以贯之的整体。但是这个树存在的“理”,不能说是只是到树生成这样之后,看不到摸不着的那个树的“理”才被安排到这个树中,安排引入后叫做入了“理”(“途辙”,本意车轮碾压过后留的痕迹,这里比喻事物的“理”)树的“理”原本在树存在之前就有的,所以又怎么能说是先有了树而后有树的“理”呢?
王阳明的解释,就换了一个角度,从“没用的”换成了“有用的”:
万象森然,就是冲漠无朕。冲漠无朕,就是万象森然。万象森然,冲漠无朕,就是惟精惟一。
王阳明的万象森然,冲漠无朕,不是讲“盘古开天地”了,是讲自己心中的万象森然,冲漠无朕。万象森然,就是万事万物了然于心。冲漠无朕,是心中的虚寂恬静,是未发之中。在虚寂恬静的未发之中,就已经了然于心。了然于心,就是虚寂恬静的未发之中。虚寂恬静的境界,就是“一”。了然于心的状态,就是“精”。一中有精,精中有一。
王阳明前面说过:“惟一是惟精主意,惟精是惟一功夫,非惟精之外复有惟一也。”
我的《传习录》学习参考书目:
《传习录 明隆庆六年初刻版》,王阳明撰著,谢廷杰辑刊,张靖杰译注,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
《四书章句集注》,中华书局
《王阳明全集》,上海古籍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