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远方的婚客
母亲在接连的打击下被气病了，被父亲带着回到了老家的小镇子里，二老都感觉有点抬不起头做人的感觉。文杰被骚扰的不堪重负，在失望之下，将房子签给了借款公司，真的又变成一无所有。不，不是一无所有，最起码还有每个月仍然继续要还的房贷。虽然房子抵押了，之前买房的钱可是借的正规银行的，每个月的还款仍然是在银行卡的，固定地扣收。
屋子空荡荡的，家已不再是家，文杰也没了什么留恋，可他该去哪里呢？
这个时候，他最关心的仍然是夏雨，尽管他不知道夏雨最终会做出什么选择，但仍然希望夏雨能够坚强，能够生下孩子，虽然他已再无法联系上她。
文杰很少喝酒，但他现在买了一瓶低度酒，蜗居在短租房里。能处理的资产他已经都变了现，家具家电也一样，由于时间太短，手里留不了多少现钱。
这个房间很简单，就是一个烂桌子，在床边，一张床，他坐在床上，靠在墙上。有个电视机作为摆设，很老式的型号，放不出图像。
他拿着小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没有词语可以形容他的状态。但是他仍然试图让自己保持稳定。他回想起自己最惨淡的日子，那段日子，自己如此无知，却仍然闯出了一片天地。
他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这时候阿真、胖哥、黄平和阿晨这些大学兄弟突然到来找到了他。
他们本来是赶来参加文杰的婚礼的，知道文杰出了事情后，立即与他取得了联系，赶来了他的房间。
当年毕业的时候，大家在分别的时候也一起齐聚，把酒言欢，意气风发。原本，他们是可以在文杰的小豪宅中，分享经历，再续情谊，醉倒便睡。但现在，一群人挤在一个小小的房间，其他几个人衣冠楚楚，西装革履，文杰却憔悴不堪，头发凌乱，胡须渣渣。
大家什么都没说，向他举起了小酒瓶。文杰定了定眼，一个一个看了他们，碰瓶而饮。
有了这些老友的陪伴，文杰的心稍微敞亮了些。
晚上，父亲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孩子啊，你现在在哪里啊？要不你先回来吧，当时给你买房的钱，其实有二十万我们也是借的，现在大家都知道你的事了，上门来逼债，唉，你回来一起想想办法也好吧，唉，你想想办法吧，也不一定要回来，不回来也好。”
文杰光听这话，就知道这个事父亲有多么地纠结。挂了电话，兄弟们就问他又是什么情况。
晚上，大家仍然边喝边聊，但只不过氛围不是太好。原来他们的聚会可能是十分高兴的，但因为文杰的事，大家伙都说起自己的不容易，胖子在市里买个房，却遇到不良开发商，项目搁浅，气得他闲余也跟着其他业主一起去举旗游行，这实在不是他应该干的事。阿真就不说了，学业和家庭也是两头压力，而且文杰这样了，他欠文杰的钱现在还是拿不出来。阿晨也学会了买单，天天业余了还跟导师的私人秘书似的，做出的学术成果目前都还不能挂自己的名字。黄平虽然条件好，但是在生意场上经验不足，已经赔了好几大笔生意，目前父母托人找关系，把他安排在了一个国有金融企业，但也得从基层做起，每天定时上班，还是听主管安排，打电话向客户做营销，搞走访，休息的时间很少，任务却十分繁重。那天他们聊到很晚，而文杰喝的最多，最早睡去。
第二天早上一起，头痛得很，大家都已经不在。但是手机上分别收到他们每人一个信息。
阿真：杰，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现在也是一样，加油！
阿晨：兄弟，都会过去的，挺住这一段。
黄平：你小子混得不错，只不过被人摆了一道，我也被一些合作方耍过，只不过你这个代价有点高。你比我大气，买经验值舍得花钱！笑脸。
胖子：20万我们已经凑齐在你卡里了，有什么情况再联系，哥们几个也就请这么长的假，等你再结婚，我们还来。
文杰看着这些信息，一字一句，就像是他们一个个对他说出的话。他没有回复什么，只是在自己的状态上写出，谢了，兄弟。
文杰把钱转回家里，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还没出银行的大厅，夏雨的电话居然打了过来。
文杰一阵欣喜，赶忙接起电话：“喂，老婆，你还好吧？你和孩子都还好吧？”
“我们离婚吧。”
这一霹雳，直接把文杰打呆了，没想到把自己加入黑名单，今天终于主动打过电话，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就像寒冷的冬季，原以来开春回暖，却突然又加了一堆大雹子，让人生无所恋。
这根弦已经到了崩断的边缘。
“某日，民证大厅见吧，记得带上你的证件。”
啪，嘟，嘟，嘟，嘟。
——
去离婚的那天，外面下着小雨，文杰替夏雨打着伞，自己的大半个身子被淋湿了，泪水和雨水混在一块，没人能看得出来，只有自己。
坐到离婚处的那一刻，文杰心如刀绞，万念俱灰，已经没有任何可说的话。他望着结婚证上的两个人，笑容如此灿烂，面容仍然稚嫩。那时候，他急急忙忙地就找夏雨来打证，两个人连衣服都没有特意准备一般，就穿着那平平常常的外套。
结婚证递了上去，负责离婚的工作人员让两人想清楚，离婚可不是儿戏。夏雨回答说，想好了。而文杰却无法说出口，下巴止不住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