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雪亮(浙江)
52岁,有的人还挣扎在中年危机的压力中,有的人开始失却工作的激情,有的人开始感叹老年生活的悠闲,张一成却开始他的儿童文学创作之路。
仅仅10年时间,这位丽水普通的公务员,在国内各类报刊杂志上陆续发表了千余篇寓言和童话故事,入选多种权威选集;三度摘取国内寓言文学方面单篇、综合最高奖;创作出版9部个人作品集,主编出版11部儿童文学集和2部小说集。
52岁“无可救药地陷入写作的泥潭”
2017年,张一成创作的儿童剧《镜子洗澡》获得全国第四届戏剧寓言奖,作品集《从不马虎的缝叶莺》入选中国科普作家协会青少年科普图书推荐书单,还被中国作家协会选拔参加定点深入生活活动。
此前,张一成已获得全国第十届“金江寓言奖”金奖,该文学奖是中国寓言单篇最高奖项,每两年评选一次,每届仅10位作者获得大奖;获得第五届、第六届金骆驼奖创作奖,该文学奖每四年评选一次,是寓言文学方面的最高综合奖项。
张一成1956年出生于丽水。大学时,他学的是经济管理,与儿童文学可说八竿子打不着。工作后,他在丽水市莲都区一政府部门上班,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也与儿童文学不沾边。可是2007年,52岁的张一成却成了一位儿童文学作者。
“2007年初,我一时兴起,在新浪上开了一个博客,贴了几则寓言。一些博友进来,留下赞美的评论。当时我不知道,博友之间互相灌水就像正月初一见面,大家只说好话,不说坏话。你写了100字的文章,里面有99个错别字,博友也会挑好的说:‘你有一个字写得真对。’我这个人有点傻,容易上当,看到这样的评论心里沾沾自喜。等我明白‘拜年定律’一切为时已晚,我给不负责任的博友害惨了,无可救药地陷入写作的泥潭。”在童话作品集《美味的阳光》序言中,张一成这样“坦白交代”。
张一成透露,“麦兜的爸爸”这个网名,是女儿给他取的。“当时我女儿QQ的昵称是‘麦兜’,她看我挠破脑袋取不出像样的网名,就叫我用‘麦兜的爸爸’。我女儿没过几天就换了别的昵称。我却像落入昆虫学家手中的金龟子,被法布尔用大头针固定下来,老老实实呆在寓言上面,无法动弹。”张一成风趣地回忆。
就这样,儿童文学慢慢成为了张一成的“业余事业”,而处事低调的他,也渐渐成为了博友戏称的“传说中的麦兜爸爸”。
400余字成就“金江寓言奖”金奖
中年起步,却在短短几年间屡获大奖。说起这事儿,张一成笑了笑:“我自己也有点奇怪,可能文学创作比较适合我吧。”
他说起了童年往事:小时候,没有电风扇,更没有空调,一到盛夏,他就喜欢躺在院子里的竹凉床上,听外婆讲那些古老的故事。一转眼,他又把这些故事鹦鹉学舌地转述给其他孩子听。到后来,外婆满足不了他的需求了,他改成从书上看一些故事,然后说给小伙伴听。“人生的这段经历,大概是我最早的文学启蒙。”张一成这样回顾自己与文学的渊源。而30岁前酷爱看书,阅读了大量文学书籍,为他的写作积累了基本的文学素养。
与儿童文学结缘的这几年来,他处处留心生活,看到、遇到的趣事,从书本里和网络上学到的鸟类知识、海洋自然常识,都被他一股脑编进了寓言和童话故事。他的荣获“金江寓言奖”金奖的作品《从不马虎的缝叶莺》,就是根据很早之前掌握的鸟类习性,结合网络学习的知识创作出来的。
这篇寓言只有短短四百余字,却获得诸多殊荣,除了获“金江寓言奖”金奖外,还被《学生家长社会》《童话寓言》《成语与格言》等刊物转载,并入选《中国当代哲理寓言精品》《百年浙江寓言精选》和其他多种选集。中国寓言文学研究会副会长叶澍给予很高的评价:“这是一则优秀的儿童寓言,作品‘即使只生活一天,也要认真对待’的寓意是通过缝叶莺筑了窝又搬家的故事来体现的,读来很自然,无生硬的说教,既有知识性,又具教育意义。”
等了10年的美国绿卡不及一个文学之梦
笔者得知,张一成妻子的4位兄弟姐妹全家都已移居美国。2000年的时候,张一成一家三口也申报了。“排队”10年,2011年初,等了10年之久的美国移民签证终于落定,一家人总算可以与在移美国的兄弟姐妹团聚了,可是张一成却犹豫了。
“当时心里非常矛盾,到了美国,虽然可以一家团聚,但是在那种环境下要把精力都放在生存上,无法安心写作。经过再三考虑,为了心爱的儿童文学,还是放弃了移民的指标。”说这事时,张一成一脸释然。
张一成还说起两件让他铭刻在心的事:
好多年前,一次下乡到一个小山村蹲点,趁回单位办事,他给房东正上幼儿园的小孩买了一些零食和几本幼儿读物。送给小孩时,想不到,小孩顾不上零食,先把书抢在手里,乐得合不拢嘴。第二天,原先老是不情愿上学的孩子,早早拿着书,要上幼儿园。不料,到了中午,孩子哭哭啼啼地回来,原来他一到幼儿园里,小朋友就跟他抢书,把书都撕坏了。
还有一件,2011年9月,他的第一本作品集《掉在地上的星星》出版,送了一本给一个同事的女儿。小女孩高兴极了,如获珍宝,一连几天,每天把他送的书塞进已很笨重的书包里,带到学校,向同学们炫耀。尽管小女孩娇生惯养,放学后,又不辞劳苦,呼哧呼哧背回家来。
张一成说,这两件事对他触动极大,也给了他莫大的动力。对孩子们来说,儿童文学是最重要的精神食粮!
这些年来,张一成一直坚持向孩子们赠送自己的作品集,或用稿酬买些书籍,送给孩子们,尤其是山区的孩子们。粗略统计一下,他已送出价值数万元的书籍,而这位“麦兜的爸爸”却乐在其中。2018年,他因此登上《农村孩子报》爱心捐助光荣榜。
张一成工作上已经从政府机关退休了,他的儿童文学事业却走向了更灿烂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