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后期,那是一个物质极其贫匮的年代。
那时,连环画风靡城乡,深受孩子们的喜爱。为了筹钱买连环画,我经常与小伙伴一起在村前村后捡破烂,或摘野蓖麻果,然后拿到收购站换钱。
有一次,我发现供销社新进了一批连环画,兴奋不已。我唤来堂弟,把自家后院的一个烂铁锅扛去卖了。母亲见我如此痴迷连环画,时不时给我一些零用钱,助我完成心愿。
就这样,小学毕业时,我已经收藏了上百本的连环画,其中最多的是《三国演义》和《说岳全传》。
夜晚,母亲点亮煤油灯做针线活,我则坐在母亲的身旁,低着头,津津有味地翻阅连环画。有时,一不留心,我的头发“嗤嗤”地被煤油灯给烧着了,发出一股烧焦味。
确切地说,那一本本小小的连环画,在我的心底里播撒了文学的种子,它悄悄地破土而出,长出了一片嫩芽。
读初中时,我“啃”过不少历史书籍。我被杨家将战死沙场的壮举而感动,被文天祥的赤胆忠心所感染。我深恶痛绝那些持朝政、颠倒黑白、惨害忠良的奸臣恶吏。
我立下誓言,长大以后,要做一位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的英雄好汉。
高中阶段,学业紧张,可我始终难舍写作,手心总是痒痒的,发表了一篇篇热情洋溢的作文。
那时,我拥有一个美好的愿望:希望将来能做一位教师,像鲁迅、朱自清、沈从文先生那样,一边教书,一边著文。人生如此,岂不快哉?
读完师专后,我走上了讲坛,成为一名教师。教书之余,我徜徉在书海中,舞文弄墨,自得其乐。我反复研读《三国演义》、《三国志》、《资治通鉴》、《史记》等书籍。渐渐地,我读出了味道,悟出了门道,心里有了强烈的创作欲望。
我最先创作的历史评论是《说蒋干》。我发现,蒋干是一个特殊人物,曹操赤壁兵败,蒋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这样写道:“平心而论,蒋干并没有过人之处。论文,蒋干不能安邦定国;论武,蒋干不能杀敌立功,蒋干实乃一庸才。赤壁兵败,蒋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分析了蒋干弄巧成拙,导致曹操百万雄师灰飞烟灭的原因,力主追究蒋干罪责,缉拿其归案,交司法部门处理。没料到,这篇评论被《韶关日报》副刊《观日亭放谈》专栏采用。
紧接着,我把目光停在关羽身上,写下了《关羽之死,谁之过?》。我在文中提出与众不同的观点,把关羽失败被俘、丢失荆州的原因直指刘备和诸葛亮:“关羽是刘备的心腹爱将,两人又是拜把子兄弟。刘备素知关羽骄傲自大,刘备应该晓之以礼,动之以情,反复规劝关羽,令其改过。但遗憾的是,刘备对关羽的言行过失,从来没有指正过,更不要说严厉的批评教育……诸葛亮进川前,把荆州的党政军大权全盘托付给关羽,这本身就是一个重大失误。诸葛亮并不是不知晓关羽的为人,可诸葛亮却碍于情面,遵照刘备的意思,把兵权交给关羽……”。这篇文章发表在《粤北青年报》的《百草园》专栏上。
后来,由于工作需要,我从学校调到县教育局,从事文秘工作,负责起草大大小小的文稿,工作繁忙,我不得不忍痛割爱,远离文学。直至十数年后,在一众文友的劝说下,我重新披甲上马,在方块阵中奋勇冲杀。那些久违的文字并没有走远,它们就像多年不见的朋友,纷纷聚拢在我的跟前,听候我的调遣。
我在数家网站注册,拥有了自己的创作平台。我在电脑前静静地敲下一篇篇文章,迫不急待地发表在网络上,反响居然不错。有时,一夜之间,某篇文章点击率居然过万,令我惊喜不已。
数年之间,我积攒了上百万的文字。我在某博客已拥有三四百万的读者点击率,热心的网友这样评价说:“朴实的文字蕴含着个人的性情,读来给人以从容和淡定。”“结识你很高兴,我喜欢真性情的人。”“写得简洁利落,读得畅快淋漓!”
每当我看到或听到感人的事件时,总是眼睛潮湿,情难自禁。我外表谦恭,而内心则刚硬无比,凡事自有主见,不肯轻易低头屈服。我虽是一介平民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可我总是忍不住慷慨陈词,奋笔疾书,仗义执言。
一直以来,我喜欢研读史书,与历史风云人物对话,寻找他们的足音,并乐此不疲。
古人云:“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正是抱着这种态度,我创作了这部《历史的余音》,这是我近五年来创作的历史随笔及评论,也是我多年的读史心得体会,融进了我个人的历史观和人生观。
我唯一的愿望是,让大千世界听到我微弱的呼声。希望这本书能对广大读者朋友有所帮助,有所启迪。只是,由于时间仓促,加上水平有限,有些文章观点难免偏颇,文字或有错漏,希望广大读者不吝赐教,我当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