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朝圣,两个人的救赎——读蕾秋·乔伊斯《一个人的朝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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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朝圣》是英国剧作家蕾秋·乔伊斯的成名小说。

小说的故事内容很简单。哈罗德·弗莱,六十五岁,在啤酒厂干了四十多年的销售代表后,默默退休。他跟妻子莫琳住在英国乡间,过着名存实亡的夫妻生活。

一天早上,哈罗德收到一封信,来自二十年未见的老友奎妮·轩尼斯。她患了癌症,写信告别。哈罗德写了回信,在寄信的路上,他由奎妮想到自己,越走越远。最后,他从英国最西南一路走到最东北,横跨整个英格兰。87天,627英里,只凭一个信念:只要他走,奎妮就会活下去。

这是哈罗德一场历时87天的途步跋涉,也是他一场穿越时光的内心之旅。

在途中,哈罗德回忆起了寄信的主人奎妮——那个其貌不惊人,业务能力极强,入职后短短几天就为财务部带来了前所未有进账的奇女子;那个因为总遭到同事嘲笑,继而怀疑自己的能力,害怕被炒鱿鱼独自躲在文具柜里哭的弱女子;那个喜欢在与他出行时给他带一些糕点,反唱各种歌曲让他发笑的暖女子;那个在他闯下大祸后,毅然决然地替他背起黑锅,当场被解雇的强女子......

在途中,哈罗德又回忆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生活——父亲从战场回来后,成了酒鬼,日渐消沉;向往外面世界,心心念念要到处旅游的母亲,终于受不了这样的家庭,收拾包袱离家出走,一去不复返;性格暴躁的酒鬼父亲将在酒吧认识的各种各样的女人带回家,家里每个月都换一种香水味;在他满十六岁那天,父亲丢给他一件大衣,就把大门指给他,让他离了家......

在途中,哈罗德也回忆起了自己与莫琳二十年形同陌路的婚姻生活——戴维走后,他们经历了一段天天吵架的激烈热战后;夫妻俩开始渐渐陷入了交流甚少的持续冷战;莫琳搬出了他们的主卧,睡到客房里,将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不愿再让他触碰......

在途中,哈罗德还回忆起了他与儿子戴维相处的点点滴滴——当六岁的戴维不顾一切往深海游去时,他不是奋不顾身地跳入海里,而是忙着解鞋带;当戴维考上剑桥时,他没有勇气将他揽进怀里夸他一番;戴维毕业时,他因为等错地方错过了儿子的毕业典礼;他一直幻想着,有一天,当儿子真正长大成人,他们父子的关系会融洽些;是“父亲”这个身份成了他最大的考验,也促成了他的失败.......

这87天里,哈罗德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不断地将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的前面。他一边听着别人的故事,看着别人的生活,一边回忆着自己的人生。他发现一路上见过的每个陌生人虽然是独特的,却又是一样的,这就是人生的两难。

虽然夫妻生活疏离,但哈罗德一直深爱着莫琳。在长途跋涉的日子里,不忘给莫琳寄信,打电话,买各种小礼物。刚开始时,莫琳不理解他的疯狂做法,她十分肯定哈罗德一定会回头的。为了面子,她甚至跟邻居雷克斯撒谎,说哈罗德因散步摔倒在卧床休息。

纠结郁闷一段时间的莫琳,终于放下了偏执。觉得如果哈罗德真是出于信念不顾一切地这样做的话,这事甚至还有一丝浪漫的影子。她跟雷克斯坦诚了哈罗德不在家的原因,并在他那儿获得了一定的帮助。

莫琳开始逐渐习惯哈罗德不在身边的日子。在她眼里没有爱的生活不是生活。在独居的日子里,她重新搬进了主卧。梳理起她与哈罗德四十五年来的婚姻生活。

莫琳想起了四十七年前,两人在舞会上初次见面的情景。她被哈罗德身上那种原生态的能量深深吸引了,觉得他是一个完整的人。从此后只要看见他,她的心就轻飘飘飞起来。她想成为他从来没拥有过的爱,成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一个朋友;她想成为他从没拥有过的幸福,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生活总是充满了令人恐惧的未知。在儿子出生后,莫琳超级强大的母爱,成就了哈罗德极度弱势的父爱。更多时候,在这三口之家里,哈罗德就像一个多余的人。在莫琳眼里,哈罗德甚至没抱过戴维一次。而戴维的溺水事件又成为分裂父子和夫妻关系的一个要害。

“我说过很多言不由衷的话。就好像,即使我想到的是哈罗德的好,一说出口就又变了味。好像不断否定他成了我们之间唯一可以做的事。他过来跟我说一句话,我连话都没听完就回一句'我不这么认为'。”在哈罗德离开后,莫琳终于正视了自己的缺点,反思了自己的这种行为。她发现从前信誓旦旦要给哈罗德一切的她,现在连一个妻子都算不上。

她在一张张旧照片里回忆过往的时光,才猛然惊觉——原来哈罗德一直深爱着戴维,并尝试着走进他;而自认为母爱泛滥她,也有许多做得不够好的地方,戴维溺水时,她也只是挥着双手尖叫,并没有跑进海里......

哈罗德在朝圣的路上,不断地丢掉各种身外之物和羁绊,唯独不曾丢掉心中的爱。他时刻挂念着病床上的奎妮,坚信她一直在等他的到来。他时刻在想念着心爱的莫琳,每天晚上都在与她通话。

莫琳有终于挣脱了心锁与屋内窗帘的桎梏,也理解了哈罗德朝圣的行为,并为他的做法感到骄傲。甚至当哈罗德迷路绝望得想放弃回家时,她在电话的这一头耐心地鼓励他,竭尽所能地帮助他,通过雷克斯制作的地图,明确了哈罗德所处的位置,并给他定了附近旅馆的房间。

哈罗德最终赶到了贝里克,在奎妮临终前见了她一面,完成了内心的夙愿。

探望完奎妮,从疗养院出来后,哈罗德独自坐在海边的长椅上。这时,莫琳来了,来拯救他的忧伤,就像四十多前要给他幸福的画面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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