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悠暗的梦中醒来,仿佛已沉睡很久,全身一片酸疼。
四周一片黑暗,隔壁也许有人,也许没有。这偌大的天地只有我一人,它们的形体还在,我却叫它们不应。
向四边挪动,却发觉自己动不了。我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仓皇中喝了几口水。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可以向上移动,我手脚并用,却发觉自己的手脚都被禁锢在一个圆的容器里。
我慌得心嘭嘭跳,努力想摆脱这容器。我用头向上顶着,顶破容器,撞得头破血流,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我努力向上,向上,再向上,偶尔撞到不知名硬梆梆的东西,尖锐的角刺进我的肉里,我强忍着疼,流着泪继续向上。
有时碰到柔软的海绵一样的东西,舒服柔软,让人昏昏欲睡,想留下来,可是我强迫自己别停留,向上,继续向上,我不想留在这黑暗世界,一切都黑沉沉,像没有天日的地牢禁锢我的一切。
向上,终于有一天,有一束雾蒙蒙的光透过黑暗射到我的身上,我浑身一震,加大速度向它奔去。
它那么遥远又那么近,那么亲切又光明,我的头顶不再是黑暗,是碧蓝的天。
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暖的,白云飘过我的头顶,轻轻的,我想奔向远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
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一颗种子,而今已化为小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