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旅途

我开始慢慢喜欢安静,总是一个人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周遭的一切氛围似乎都与我无关,嗯,就像是屎壳郎专心致志的在推粪,这个比喻好似是不太恰当。

今年过年足足提前了五天回家,记得一早便搭上了火车,开始了回家的旅途,相比于昨夜的撕心裂肺,任何事好像天一亮就一切都消弭无踪迹了一般,这是成年人的生活吗? 不,这还是那个幼稚鬼的生活罢。

还是那趟列车,准时准点,我不喜坐大巴,相对于自己来说,还是习惯于刚刚开始接触的事物,并一直保持下去,曾几何时坐上这趟列车已不知多少趟,12年来求学,上学时候回家以及到校,以及毕业后往返于家和工作的地方,擦肩而过的旅客也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交叉,这样想着,生命自懂事起已有一大半竟是用来行走,行走的意义,不可谓不大。

我到火车站的时候是凌晨了,月光还未消散,至于星星,大抵是见不到了吧,抽了颗烟,虚无缥缈的烟雾掺杂着冷冽的风向空中飘去,思绪也随着烟雾在空中渐升,渐暗;火车站依旧是人群迭起,临近年关,火车站的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依旧重复着那几个动作,到火车站,取票,过安检,到候车室等车,行云流水,期间还帮几个旅客取票,连连道谢,不用不用,就此消散在人群中,每个人的生命中总是会搅拌着些许小事,它们在我们的生命里不停的交替,发酵,每每一天,亦复如此。

座位是靠窗的,强迫症的福音,相比于坐火车玩手机,听歌来打发时间,我更喜欢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太阳逐渐升起,沿着这一头看,那一头依旧是一排排的钢铁巨兽,大城市的喧嚣,看不到“清晨望晴空,珠山又清明”的景象,火车开始行驶,经过河流,城镇,田野,高山,视野也逐渐开始慢慢放大了起来;因为坐过很多次这趟列车的缘故,我知道车在哪儿停下,也知道沿途的风景归属于哪里,甚至不同季节的一个地方开什么样的花,也都在零碎的记忆中拼凑出来,了然于胸。

沿途窗外的风景在眼前恍惚闪过,似乎有所感受到生命的壮阔,说来也是自嘲,半生平淡,却在此刻感觉到生命的壮烈和无限美好,回过头又想起扎根在心上的记忆,不是都说记忆是一种很炫的东西,这些年我们经历的事,遇到过的人,有甜有酸,有苦有悲,他们交缠盘绕在你的身体里,遇到熟悉的景,相近的人,还会想起,这就是记忆,一个人的记忆源自天生,其实想想,人也不该死活沉浸在记忆里面,放眼望去,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要是忘不了,那就记着,然后接着去做未来该做的事,你可以养一盆花,看一本书,或是认真看一部电影,写一段故事,努力赚钱,攒钱。

生命如同一段长长的浩大的旅途,我们似乎都不该如此这般的辜负自己的生命,这样想着,日头逐渐爬上来,窗外的阳光刺眼起来,眼界也变得清明起来,如同知晓接下来的路不该像是从前那样走,那样混沌而过;在火车上的旅途不算多么漫长,我却在窗外清晰的看到时光攀爬过的痕迹,原先在某个地方有的树没有了,小溪流被工业污水所取代,时光每每都在走,大自然与时光打着配合,才造就了现在,此刻这个大的环境,只有人才裹足不前,也就只有我才停步不前,懊恼不已,若是轮回,这世间的苦闷何时才能再转一轮。

我还是相信,星星会说话,石头会开花,穿过不久后夏天的木栅栏,和冬天的风雪之后不期而遇,生命中的那个你终会抵达。

那时,我们会说,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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