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泠印社十周年庆典秋拍中,仅有两个字的弘一法师作品《放下》拍出了471万元的高价,成为当时讨论的热点,两百多万元一个字,很贵;不过,难以用金钱的数字来衡量的,却是这两个字下面藏着的深意。“放下”二字,说起来容易写起来简单,真正做起来,却是那么难,需要的是壮士断腕的决绝、漠视浮名虚利的洒脱、看破红尘的智慧。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杯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一曲经典的《送别》传遍大江南北,几十年传唱经久不衰,几乎成了李叔同的代名词。《送别》写下的是友人离别之情,倾诉的是人间美好之缘,构筑的却是人生的天问风景,时移世易,花开花落,生死无常,何况离别呢!
前半生的李叔同是著名诗人、学者、音乐家、美术教育家、书法家、戏剧活动家,他出身富贵、才华盖世、风流倜傥,是新文化运动先驱人物之一,以擅书法、工诗词、通丹青、达音律、精金石、善演艺而驰名于世。
那一年,39岁的他步入杭州西子湖畔的寺庙落发为僧,在世人认为极其辉煌的时候悄然隐退入了佛门,他放下了在世间累积的声名与财富、放下了爱恨情仇妻子儿女,在晨钟暮鼓里过着近乎苦行僧的生活,潜心修行律宗禅理。
自此,世间那个身为诗人、音乐家、美术教育家、戏剧活动家的风流才子李叔同已死,而佛门中近现代佛教史上最杰出的一代高僧弘一法师方生——“过去事已过去了,未来不必预思量;只今便道即今句,梅子熟时栀子香”,放下李叔同的身份,舍弃凡世的绚烂,挣脱尘网的束缚,得到的是弘一法师皈依自心、超然于尘外的自在。
在出家之后,他割舍了曾经醉心研究过的油画、话剧、西洋音乐,唯有书法不辍,他对自己的书法评价是“朽人之字所示者,平淡、恬静、冲逸之致也。” 他的字朴野冲淡,清拔温婉,充溢超凡的宁静和云鹤般的淡远,气韵清芬飘逸、独秀风姿;意境恬静高洁,独到天成,这是绚烂至极的平淡、雄健过后的安然、老成之后的稚朴。
他为世人留下了咀嚼不尽的精神财富,他说,爱就是慈悲,字如其人,他的字,充满慈悲的力量,给失落者以慰藉、愚钝者以敏智、怯弱者以胆魄、空虚者以充实、躁动者以冷静、燥热者以清凉、愠怒者以理性、颓废者以振作、沉迷者以惊醒。他放下了,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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