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银光的剑,在夜里更加冰凉。若水三千,她只取一瓢,爱过了,便不遗憾。涅槃一次,心如止水,从此便可笑看红尘散场。虞姬挥剑的那一刹那,这个因风而瘦的美人,泪水打湿千年风月,力拔山河的英雄终究不能拯救,生当同衾,死亦同穴,一生一世一对人,如此,便好。虞姬哭声唱道,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一、一曲虞歌唱到今
西楚霸王项羽的光环锁住了太多的目光,而关于虞姬,人们把她浓缩成手握长剑挥剑自刎的那一幕,甚至没有人注意到她眼角那颗滑落的泪滴。
有关虞姬的可考资料实在甚为寥寥,《史记•项羽本纪》里提到虞姬只是片言只语而已,她的美貌也早已消逝在历史的长河之中。那么让我们虚构一段关于虞姬的历史,走近这个不平凡的女子。
据有限的资料考证,虞姬生于江苏虞山脚下的一个村舍,属今沐阳县颜集乡,此乡有一个村庄,一条河水静静的流过村里,这条河水千百年来被唤作虞溪,这个小村庄因此就叫做虞溪村,村庄内至今仍存有因人得名的虞姬沟蜿蜒半境,这里的山川河流都留下了与虞姬有关的美丽传说,但是她的故事里,不能没有项羽,因为虞姬与项羽本来就是同乡。虞姬沟北边,离虞溪村五里,还有一个村庄,地势高高凸起,自古叫作项家庄。项家庄是西楚霸王项羽家的老宅。
虞姬天生丽质,聪颖过人,自幼习剑学文,能歌善舞,在虞溪村是一位公认的能文能武的美少女。
项羽天纵奇才,力能抗鼎,胆识过人,少年时候就名动乡里,在项家庄也是一位出了名的熊孩子。
虞姬的父亲与项羽的叔叔项梁是老朋友,两家之间常有往来。孩提之时,虞姬对项羽几乎没什么印象了。有一年,阳春三月时节,满眼是迎春灿然、绿梅含苞,一天中午,项梁又来到虞姬家做客,屁股后面跟着的是十岁的项羽,虞姬那年也八岁了。小丫头虞姬看见项梁叔叔带来的这个小男孩身材胖嘟嘟的,形容举止十分顽皮淘气,一会儿用树枝对着大黄狗一顿挥舞,惹得黄狗汪汪乱叫;一会儿脱下外面的夹袄冲着蝴蝶一顿乱打,将草丛踏的一片狼藉,虞姬对这个家伙起初也没有什么好感。过了一会儿,项梁叫项羽过去,让他给大家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项羽将腰带紧了紧,顺手将虞姬家院子里的一个和他一样高的大水缸高高举过了头顶,虞姬看呆了,惊得嘴巴张的大大的,心中想,这个小哥哥力气好大啊。项羽走到虞姬跟前,用手擦了擦鼻涕说,“我也可以把你举的高高的”,吓得虞姬赶忙后退了几步,项梁厉声责备说“羽儿,切莫顽皮,小心伤了虞姬”。项羽便停了手,眼珠子眨巴眨巴的说“好吧,以后有人欺负虞姬,我就把他举起来!举的像天一样高!”一席话惹得大家笑了,虞姬也发出了银铃般清脆的笑声。
第二天,项羽又来找虞姬玩耍,这次,他们一起去草丛抓蝴蝶了,项羽为虞姬抓了好多五颜六色的花蝴蝶。
以后的日子里,每逢有空闲,项羽就来找虞姬,他们已经成为了最好的玩伴,有时候去虞溪摸鱼抓虾,有时候和其他小伙伴玩过家家,有时候项羽组织几个小伙伴用木棍作剑,互相打斗,项羽每次都要号令组织大家,其他小伙伴不愿意听他号令的,他就会变得十分生气,这时候其他小伙伴都离他远远的,大家都知道这个家伙脾气不好,只有虞姬敢走近他,而且虞姬三言两语就会把项羽的怒气消散掉。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虞姬与项羽就这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
二、有情人终成眷属
项羽经常对虞姬说起一句话,听得虞姬耳朵都长茧了,那句话就是“叔叔说,等我能举起家里的那口大鼎了,就带我出去打仗!”。虞姬问他“鼎多重?”,项羽笑着说“一千斤吧”,虞姬咯咯笑着说,“你就吹牛吧,哪能举的动?我不信!”……
时光飞逝,岁月变迁。时间悄悄的来了,却又悄悄的走了。来的时候带来了一些东西,走的时候也带走了一些东西。在时间悄悄的痕迹里,留下了虞姬与项羽嬉戏玩耍的画面和虞姬银铃般的笑声。他们的童年是一幅炫丽多彩的画;他们的童年是一首愉悦的歌曲;他们的童年又是一支优美的舞蹈。
五年后,一个夏日的午后,英姿勃发、勇武过人的项羽终于奋力举起了项家庄那口千斤重的铜鼎,项羽举鼎的消息瞬间传开了。项羽高兴的一路狂奔,气喘吁吁的跑到虞姬家,大声喊道“虞姬,虞姬,我举动那口大鼎了!”。虞姬慢慢的走出来,看着满头大汗的项羽,她笑了笑,说“看吧你累的,你能举起鼎,你能举起比它还重的东西嘛?”,项羽傻乎乎的问道,“能,我什么都能举动,你说什么比那口鼎还重?”,虞姬默不作声,此时的她,对面前这个傻乎乎的男子,早已经倾慕不已,这几年来,他们从相识到相知,从相知到相惜,直至发展到相恋,这一切,虞姬心里知道,她也相信,项羽心里也明白。虞姬淡淡的问道“那么,你要和叔叔出去打仗去吗?”,项羽点了点头,恍惚间他看见虞姬好像不高兴了,项羽看到虞姬不开心,自己心中也感到很不开心了。
公元前209年,陈胜、吴广在宿州的大泽乡揭竿而起,高举起反抗暴秦的义旗,并一路西进,直扑秦都咸阳。义军攻占陈(今河南省淮阳)后,在这里建立了张楚政权,陈胜自立为楚王。正是在陈胜、吴广起义的直接影响下,项梁和他的侄子项羽杀死了秦会稽郡首殷通,率领八千子弟兵,在这里举行了江东反秦的起义,项梁还被任命为张楚政权的上柱国,并带兵西进。也就是在这时,虞姬与项羽喜结连理,他们成婚的地点就是项家庄,自此虞姬开始了她追随项羽南征北战、戎马倥偬的军旅生涯,当时的虞姬,正值十七岁的锦绣年华。
到了大喜之日,虞姬被大红花轿抬到项家宅,只听外面鞭炮噼哩叭啦震耳欲聋。大帐篷里面。闪闪烛光照得耀眼明。里里外外,人人喜气盈盈,有的说,有的笑,还有的嘴里哼着小调子,真比逢年过节还热闹十分。
项羽意气奋发,他从花轿上扶出虞姬,只见虞姬娘娘生得美丽动人,脸蛋白里透红,头发又黑又亮。头上插的那根兰花簪子耀耀发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象砖井水一样清明,好象露出水面的一朵鲜荷花,婷婷玉立,婀娜含娇。
成婚后的日子里,项羽外出打仗,虞姬守在营帐中,高悬着一颗心,她也渴望宁静、安定的生活啊!一间小屋,一群鸡,一块田,一个他,她就很满足了。可每次见他外出征战时的那股兴奋劲儿和嘴角溢出的自信的笑,她到嘴边的那个请求又咽了回去。她明白,作为英雄的红粉知己她是要付出代价的,男人们有他们的事业,她不能纤拌他。于是,她心甘情愿的守着帐中的那盆碳火,像是守着她的幸福。夜里,她也不敢睡,怕一闭眼,他就永远的消失了。真不知她爱上一位英雄是幸福还是悲哀。
三、霸王别姬成绝响
相伴项羽的日子里,虞姬一直在守望这心目中的英雄——项羽。虞姬且歌且舞,亦喜亦悲,用她的美貌、才艺、风情陪伴着项羽。项羽也对虞姬一往情深,他戎马倥偬之中带着一个女人,这本是军中的大忌,而项羽却偏偏舍不得离开虞姬半步,这既是因为虞姬天生丽质的绝美让项羽须臾舍不得离开,又是项羽爱恨随性不拘一格的本性使然。历史作出这样的安排,不啻是为项羽这条莽汉身上增添了几许柔情。而正是这柔情,为项羽日后成为被人仰慕的“失败英雄”做出了实在的铺垫。
终于,楚汉之争,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西楚霸王项羽战争失利,被困垓下,预感大势已去。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伴着呖呖寒风,项羽思绪万千,百感交集,大声吟咏《垓下歌》:“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此时,作为一个四面楚歌的末路英雄,在生死存亡的紧急关头,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安排眼前随自己征战多年的爱妾虞姬,其眷眷之情,溢于言表。
虞姬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自己心中顶天立地的英雄,面对着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虞姬心中知道,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但是她依然从容自若,她说“大王,妾为你跳一曲舞吧!”月光中,虞姬与项羽对酒当歌,她开始翩跹起舞。一曲舞罢,虞姬如泣如诉的吟唱道:“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大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接着,虞姬又为项羽舞剑。那节奏鲜明、婀娜多姿的舞步,像是在为项羽解忧,又好像在与之诀别。虞姬为项羽功亏一篑而痛惜,却又强装笑脸安慰丈夫,背对项羽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与凄怆,偷偷拭泪。项羽似乎也看懂了,虞姬舞剑的用意,是在激励他于九死一生之际去奋争,是在割断他们之间的情丝,是在鼓励他破釜沉舟去冲锋陷阵……突然间,剑影划过长空,虞姬猛然展袖自刎。她拔剑,完成了历史上最最优美又最最催人泪下的动作,历史在那一动作完成后画下句点。宝剑坠地的声音惊了项羽,他定睛一看,大惊失色。他抱起气若游丝的虞姬,唤着她,那声音显得如此无助,虞姬的嘴角有一丝复杂的笑,她努力的睁开眼,缓缓吐气:“王……你……你要好好活着,回……回家乡……”窗外漆黑的夜幕上一颗流星划落,结束了它耀眼而短暂的一生。
项羽终于警醒,抱着虞姬,英雄无泪。他的愤怒,他的失落,他的悔恨凝成一股力,斩杀敌兵数百,突出重围。他终于没有过乌江,有人说他是因为无颜见江东父老。有人说他为了自己的红颜知己而殉情,虞姬用自己的生命成就了英雄的威名,她躲在霸王的光环下,幸福的微笑着……
评语: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她一个女子,除了生命,一无所有。虞姬的这种真美与大美足以惊天地泣鬼神!她唯一的希望是以自己的毁秀色于战尘,激励项羽用血性豪情作最后一搏,或冲出重围,或血溅大江。一个年轻的纤弱女子尚无颜苟活,虞姬既刚烈又柔美之气的烘托,才成就了项羽成为一位人们至今思念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