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之恋》:道不尽的世情人心

图片发自电影《倾城之恋》

春节期间看了电影《倾城之恋》,又看了原著。不得不说经典永远都是经典。

01

1984年上映的许鞍华导演的电影《倾城之恋》,之所以被称为经典,是因为它高度还原了原著,并且切合原著的神韵。

电影中的台词几本上都是照着原著来的。就是有几处有些微与原著不同,也处理的特别精彩。比如在拍沙滩打苍蝇那一段,周润发借着给缪骞人打苍蝇而故意调戏她,惹的缪骞人生气这段来说,原著是两个人互相拍打,然后流苏忽然被得罪了。这点处理的就很有水平。

要说这个电影的魅力,主要是张爱玲的原著太精彩。

02

因丈夫家暴而离婚七八年,已经二十八岁的白流苏,所在的那个封建大家庭,已经完全破败了。流苏离婚后带回娘家的钱,也被哥哥们骗去挥霍光了。哥哥嫂子们对流苏的态度很恶毒,用了流苏的钱做生意,赔了本,还说她晦气。

就在这种境况下,徐太太上门报丧说流苏的前夫得了肺炎死了。一下子,白家炸锅了。白家的全家都主张让六妹流苏到前夫家奔丧,再过继一个前夫那边的侄子,在前夫家是能够终老的。这就是想趁机把流苏赶出去。

这回上门徐太太还有一个任务,给白家七妹包络说亲。当四奶奶听说七妹的相亲对象范柳原是一位富豪时,还打着主意要把自己两个年幼的女儿带去相看,只是包络听到了四奶奶的阴谋,硬把流苏带上,弄的汽车挤不下,四奶奶的两个女儿才没有去成。谁料,七妹真正的对手却是流苏,流苏陪着范柳原跳了几场舞,范柳原对流苏展开的追求。

之后徐太太把流苏带去香港,跟范柳原汇合。

03

却说范柳原已经三十二岁了,父母双亡,继承了父亲的一大笔产业。他父母是非正式结婚,父亲原籍有太太,因此范柳原是在英国长大的。范家的族人对他一直抱着仇视的态度。因此范柳原回家乡时不免会失望,受刺激了,也就变得放浪起来,吃喝嫖赌,样样都沾。那么这样的一个男人会认真的跟流苏谈婚论嫁吗?

再说流苏去香港,其实也是在赌一口气。赌赢了,她赢得范柳原,出了一口气。要是输了,声名扫地。这,当然不是谈恋爱的正确打开方式。

在浅水湾饭店,范柳原这样形容内敛沉稳的流苏,“你的特长是低头”。而他们彼此也都知道互相是不爱的。在沙滩上,范柳原借着打苍蝇调戏流苏,流苏生气了,一个人跑回饭店。范柳原却故意不理她,跟萨黑荑妮泡在一起。当几天后两个人和好后,流苏就在心里想这个事:范柳原这样冷落她,这是用的激将法,要她自己自投罗网。她要是这个时候投到他的怀抱去,他一定不会娶她。

范柳原晚上给流苏打电话也透漏了这样的意思,“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得我们支配。……‘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自己做的了主似的!”

这样悲观的话说出口,流苏马上反应说:“你干脆说不结婚,不就完了,还绕那么大圈子,什么做不了主?”

范柳原冷冷地说流苏不爱他,流苏也做不主,还说他犯不着娶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管束自己。

流苏并不正面回答是否爱他这个问题,好像她一开口说爱就落了下风。其实她心里应该也是爱范柳原的,但是她必须盘算着,不能让这份爱落到了做情人的份上。

他们去海边玩,很多人当他们是夫妻。因为他们总是出双入对,夜深还去海岸散步,一点不必嫌疑。范柳原笑她,“别枉担了这个虚流苏名”。

流苏领悟到,这是范柳原有意当着人做出的亲狎神气,这样她就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有跟他发生关系,也就回不得家乡,见不得爷娘,只能做他的情妇。而如果流苏低头了也就前功尽弃了。流苏偏不让他赚到便宜,或许以后还有机会。

于是流苏打定主意,告诉范柳原要回上海。柳原送流苏回去,态度淡淡的,还拿稳了流苏跳不出他的手心。

这两个人都是精明人,算盘都打的很仔细,都怕自己以后会被动、吃亏。

04

回到家,白公馆的人议论纷纷。都认为流苏跟范柳原同居了,陪人家玩一个月却又回来了,这是丢了白家的脸面。流苏勾搭范柳原,无非是图钱,这样子回来显然是没得到好处。

四太太说:“一个女人上了男人的当就该死;女人给当给男人上,那更是淫妇;如果一个女人想给当给男人上而失败了反而上了人家的当,那就是双料淫恶,杀了她还污了刀。

白家人这样的思想境界,性格稍微弱一点,就活都活不下去。杀人不见血。

熬到十一月,范柳原来电报了。买好船票,要流苏去香港。在家里一个秋天,流苏仿佛一下子老了两岁。她屈服了,因为来自家庭的压力。

这一次他们同居了。范柳原给流苏租了房子,他要上英国去,却不能带着流苏。范柳原走后,整个房子都是空子,似乎一下子就无事可做了。谁知道,范柳原的船没有起航,战争就开始了。

范柳原跑回去保护流苏,俩人像寻找夫妻一样过起了日子,流苏煮饭烧菜,柳原做家务、陪着流苏买菜等。这一下子找到了过日子的感觉。柳原决定登报结婚。

这就是倾国倾城,成全的一对姻缘。

我们常说,两个太过算计的人,很难走到一起。因为一眼就能看穿对方的计两。但是得不到的总会蠢蠢欲动。那个出于下风的人也就不得不低头了。

晚年的张爱玲深居简出,少于人来往,也许就是看透了人性的荒凉。她的这些小说,对人性的把握与描写是那样真实的可怕。让人不由得觉得,这些故事就是张爱玲站在你背后在讲给你听,声音疏离而淡然,在讲一个个旁人的故事,不怒不悲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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