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更怯,是故乡的情愫; 笑问客从何处来,是故人的叹息。家乡的轮廓,近了不觉;远了,不清;只是重要,是生命中的牵绊,根源,有如狐死必首丘的绵长情感,是安心,是追随。不似历史的复杂和痛苦,于游子心中,乡便是一个无战无乱的世外桃源寄托了心中的柔软,有血浓于水的亲情,有熨帖似火的友情。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乡的轮廓纵有千般种种不同,如同舞台帷幕后的繁多回想,但于氛围,只是温和,如一个年迈的老人。善于包容远方的孩子,亦慈祥抚着游子身上背离的尘埃和疲惫。
当真的打开回忆的大门,乡的轮廓是有着熟悉亲切的背景音乐的。那样乡村的声音不像几米在歌中所听到的,“只听见寂寞,在草丛里来来回回的奔跑。”我的寂寞大概被家乡的朋友们裹上了温暖的袄子。而我听见彩虹出现的声音,是孩子们可爱的眼神中惊呼漂亮一语;我听见太阳落下的声音,是田埂上勤恳的男儿聊着天边回家的声音; 我听见花开雪飘的声音,是豆蔻的姑娘嬉闹玩笑的娇声。我听见风吹草动的声音,那是 不开心的人们心中一曲家乡给予的安慰曲。
冯唐说过,所谓,可遇不可求的事,便是故乡的云,上古的玉,随手的诗,以及十九岁的你。而乡的轮廓里却有了三样,孩子们会躺在如茵绿草上,想象着云的形状;随手的诗,是一片天,是一块云,是一缕烟,是一群人;十九岁的你,是在这片生养的土地上成长起来的。
乡的轮廓是发小们的欢声闹语,青梅竹马的时光,恍若晕染开乡间的绿意,腥土中的青涩。绿意之下的无忧,点点铺开,动人心弦,花田之中女孩的笑容带上了灿黄的花香映衬着远外男孩更显俊气。
乡的轮廓也有古板的爷爷和朴实的奶奶的秀恩爱的场景,那种旧时光里,细水长流的爱情像一朵时间藤蔓上绽开的淡色花瓣。未必浓烈,确使人羡慕。到了今天,已经很少能看见这种带有家乡的浓郁气味的建筑了,到处是繁华经济下孕育出的高楼大厦,少了一份古朴,缺了一份回忆。曾经的破砖碎瓦,便是青苔上的一只鲜活的七星瓢虫,也能让我们手舞足蹈。如今便是再华美的房屋,大概难以唤起心中那一份童真了。
“时间飞逝,经济高速发展,更多的不毛之地已被高楼大厦所抢占,土地锐减,成天上万农民在巨大冲击下陷入苦难与迷茫。他们又不得不走别人已走过的道路走出家乡,发展家乡,和家乡一起毁灭”,乡土作家屈远志这样说道。何曾不是,渐渐毁灭的是家乡。只余心中的故乡的轮廓,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