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见你哦。”
已经是十一点了,刚加班结束的小辛还在公车站等车,还有一个女孩比她早到。那个女孩靠着站牌摆弄着手机,公车来了几辆她头也没抬一下,好像在意的根本不是末班车。小辛好奇,又看了看这个女孩,半长的头发,低头埋进厚厚的围巾里,她盯着通话界面,最后好像终于下定决心一样,用力戳在屏幕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托着手机放到耳边,透过露指的手套小辛能隐约看见那个女孩左手戴了好几枚装饰戒指。
差不多就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小辛要乘的公车恰好到了,她只好放弃对这个女孩的探索准备乘车,经过女孩的时候小辛很清楚的听到她对着电话那边的某人讲:“我好想见你哦。”大概是工作久了这样的话很少听到,直到车上小辛还一边看着那个女孩一边想着这句话。小辛能看到女孩圆圆的眼睛有些泛红湿润,当然也可能是哈出来的雾气在睫毛上凝成了冰珠。
“我好想见你哦。”
“木子,不,樱井小姐?”电话那头的男声被这句不知来由的问候打乱了阵脚,却还镇定的询问。
“嗯。我是想问,什么时候会放假呀。”木子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赶紧换了语气。马上她也意识到了自己仓促劣质的演技,气的用另一只手狠狠地拍了一下额头。
对面的人并不介意,继续缓缓地说,“要等到23号呢。嗯——木子。不,樱井小姐,你可以直接和我说的。”
木子有些尴尬哑笑了一声,“说起来有些难为情,突然要和你说这些话题。”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木子索性一直说下去了。“嗯,一个月之前。我分手了,嗯,是他提出来的。我有些,难以面对。就是这样。”木子停顿了一下,像是要把委屈和愤怒一起咽下去,“北来我以为我可以慢慢把掩饰变成我真正的态度,但,今天突然就变得不好了。”
“今天吗,因为什么呢?”
“是的,因为偶然了解到他还有另外一位。最后的一个月他还像往常一样对我,甚至他说分开的前一天还很温柔的和我说着晚安。是的,就是这样。”
没有等那人出声木子就抢着说,“嗯,之所以一定要和你说这些,是因为,在那一天,一份月之前的那一天,我想见你。因为那个时候我很想问,很想就这样冲到你面前,问问你,我是不是根本不值得被好好对待。”
木子不说话了,面前的热气好像也在空气中定住不动了,她有些期待,更多的是怕被否定。木子了解感情好像与一切有关,但又与一切无关,一段感情的失败并不能证明一个人的品质,但此刻她那么渴望一份肯定。尤其是对面的这个人的肯定,好像只要是他,站在木子面前,说一句话,就能把木子一整个破碎的重新连接起来。
“你怎么会不值得呢,木子。”这句话说完木子呆住了,期待很久的东西终于得到时的感受不是兴奋而是惊慌。让她惊慌的不止是得到这句确定,还有那声终于没有被吞掉半句的‘木子’。
“你是值得的,你一定是值得的。只是还没遇到而已。就像我一样。”
“你知道吗木子,如果我们这个城市有三百万人,减去一半女生,再减去一半适合的年龄,十分之一的人让你动心,其中的二分之一也喜欢你,还有背景、习惯,是否能长久这些问题。剩下的人真的太少太少了。总之能遇到那个对的人是一件可能性极低的事,我们可能一生都遇不到。”
“那不是太不幸了。”木子轻声说。
“还有的人更不幸呢,一下子碰到了两个。”那个人想了一想,有些不甘的叹了口气,语气也变了一些,“说真的,你为什么不来呢。好像好久没再听过你的消息了,你,为什么不来呢。”
他又停顿了好久,“你还好吗,身体还好吗?真的希望你一切都好,我也很想见你呀。你为什么不来呢。”
木子被他这样不停的询问逗笑,“因为,怕你尴尬呀,这么突然。”
“怎么会,你来,你和我说一声,我一定陪你出去呀。”他又定了定,恢复了最开始的沉稳声音,“这句话,永久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