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专案组。
“谭队！”卓天带着欣怡直接到了刑警队，因为，他知道，即便到了下班时间，谭队也是继续待在办公室里分析案情的。
“谭队，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你早上不才说过吗？陈念郎嘛。”
谭队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卓天。他小心翼翼地吹着自己的指尖。他的指尖在反光。
“谭队，你在干什么呢？”欣怡问。
“我是在把胶水涂在自己的指尖，看看效果。看来，果然这是一种隐藏指纹的好办法啊。在酒店里隐藏自己的指纹 那还好解释一点。可是，这个陈念郎啊，为什么要在咖啡馆里隐藏自己的指纹呢？要是，在咖啡馆留下自己的指纹，更能证明，自己当时在咖啡馆。这样的不在场证明更加可信。他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指纹呢……”
“什么陈念郎啊！是李川生！”
“什么？李川生又是谁？”
“李川生就是酒店监控中的人！”
“现在不是陈念郎了？怎么突然冒出一个李川生？”
“你还没明白……李川生和陈念郎长得一样！也就是说，酒店监控视频中的嫌疑人是李川生。难怪，陈念郎进刑警队后晕头转向的。”
“长得一样？”谭队终于抬起了头。
“我叫欣怡给你说吧！”卓天转过头看了看身旁的欣怡。
“谭队。李川生是xx公司的总经理，他和陈念郎长得一模一样。也就是说，监控中的嫌疑人很可能是他！你看，这是李川生的照片！”
“还真的是一模一样啊！”谭队也觉得奇怪，短暂的沉思后，他好像明白了什么，“啊？难道……”
“谭队，这样吧，我们去把李川生带来，再叫魏来去把陈念郎带来，到时候，再把监控视频，往他们面前一放。两个人当面对质！真相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李川生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还是别让他见到我为好。总之，这次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不过，我看真相还没那么容易浮出水面……”谭队的话总是意味深长。
“嗯？”卓天对谭队的话表示疑惑。
“哦。”谭队回过神来，“还是明天赶早去吧。你想想，既然李川生是总经理，这个时间，肯定早就离开公司了。你现在去找他，肯定扑个空啊。”
“要不，就去他家里抓他！”
“别着急，离案发都这么久了。要跑要逃的，还会等到现在？而且，现在有时间去查李川生的资料，还不如等明天直接去他公司等他。明天早上，你去xx公司请李川生来队里，我叫魏来去摄影店请陈念郎来队里。好了，你们也辛苦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休息吧。”
这个夜晚似乎很漫长，对于谭队来说是，对于卓天来说是。或许，冥冥中，对于陈念郎和李川生来说也是。
这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他们雷同皮囊的黑暗处，又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呢？
第二天早上，刑警队再次喧哗了起来。
“魏警官，你别激动啊，我今天来就是为了协助你们破案的。我就是一个拍照的。怎么搞得就好像我是罪犯一样啊？哎，你们到底有了什么新发现啊？是不是抓到凶手了？”
陈念郎的话刚说完，刑警队里也迎来了一位熟悉又陌生的客人。
从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也希望，我能帮上你们的忙。但是，我更不希望你们不要浪费我太多时间。因为，你们知道，我公司里还有许多业务，没有我不行的！”李川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当陈念郎和李川生同时出现在同一间屋子里的时候，被震惊的，不只是旁观者，连陈念郎和李川生本人也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你……”两人异口同声，“你是……难道……”
“你们真是长得一模一样！声音也一样！”这是旁观者的同一个感觉，“比双胞胎还像！”
“不是像……”陈念郎的眼睛里泛着泪光，“我们就是双胞胎！”
“哥。”
“弟。”
于是，两人抱头痛哭。
站在一旁的谭队，把目光落在了两人的指尖上。
“什么？难道你们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兄弟？”
看来，现在只有这么一种解释了。
卓天和魏来，以及围观的同事都议论纷纷。只有，站在一旁观察着二人一举一动的谭队，始终没有说话。
卓天心里也在疑惑，那到底谁是凶手？不过，在这样的场合下，似乎讨论“谁是凶手”这样的话题并不合适。
半个小时后，两人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在屋子里也只剩下了五个人，陈念郎和李川生，卓天和魏来，还有一直沉默不语的谭队。
“没想到，你们兄弟重逢，还在这样巧合的时机。”魏来说，“还是先给你们的家里人报喜吧！”
“好……好。我这就给妈打电话！”陈念郎用颤抖的双手拿出手机，当他正要拨打老家母亲的电话时，一只黑手却按住了他的手。
“别……别打电话……”李川生说。
“为什么？你们兄弟重逢，家里人也多年担心着啊……”
“别打……求你们了……”李川生恳求道。
屋子里沉默了些许时间。
“好，我不打。没关系。”陈念郎不想破坏兄弟重逢时的气氛，“晓武，这么多年，你怎么没和家里人联系啊？”
“晓武？”大家都很疑惑。
“哦，这是我的原名……”李川生解释道，“现在，我已经改名字了。为了纪念，我是在汶川地震重幸存下来的。我的养父母给我取名为，李川生。”
“地震后，我也改名了。我不叫陈晓文了，我的名字改成了，陈念郎。”
“爸妈，还好吧？”
“妈的身体还好……”
“那爸呢？”
“爸……爸，他……”
“他……怎么了……难道……”李川生似乎已经猜到了结果，不过，他依旧说服自己，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胡思乱想。
“晓武，爸……他在地震中……”陈念郎低着头，泪如泉涌，似乎，悲剧的结果不言而喻。
“你们……你们两兄弟究竟是怎么走散的……”魏来的话，把两人带回到了10年前的那一天……
“我们的故事，要从10年前的地震讲起……”陈念郎抬起头看了看眼前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2008年5月12日14时28分，这个时间，我不会记错任何一个数字。因为这个时间，改变了我们的一切……”陈念郎继续说，“那时候，我们都才12岁，那时候，我的名字叫陈晓文，弟弟的名字叫陈晓武。我们这对双胞胎，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我们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天下午，我们还在教室里上课，老师还在评讲月考的试卷。突然，教学楼开始抖动，开始，我还以为是同学在和我开玩笑，摇晃我的课桌。可是，教学楼摇得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剧烈……后来，楼，终于垮了。然而，我们都没来得及跑。
“当我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埋在废墟中。我明显感觉到，我的胸前有一些碎石，碎石上面，有一块水泥板。我用仅有的力气喊着陈晓武，后来，我也听到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喊着我的名字陈晓文。
“陈晓文……陈晓武……这两个名字就响在我的耳边。看来，弟弟在水泥板的另一头！很快，我们知道对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时，我们停止了呼喊。我们尽量保持着体力。之后，有人来救我们了。我记得，我还听见了妈妈的声音。我当时，就放松了下来。我听见外面的人，喊着口号在撬动着水泥板，我也觉得胸前的压力，越来越小，我觉得水泥板越来越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就慢慢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简陋的帐篷里，输着液。妈妈在我身边，她看到我醒了过来，连忙喊着，晓文，你怎么样了，晓文，你没事吧。后来，她告诉我，爸爸和弟弟都……”
说到这里，陈念郎叹了一口气。李川生便接着说：
“当时，我也不知道在水泥板下待了多久，只是，觉得水泥板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废墟底下越来越黑，越来越黑……废墟外面越来越吵，越来越吵……于是，我就渐渐昏睡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是，没想到，有志愿者把我救了起来……
“当时，为了躲避余震，而且人多混乱，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和一群和我一样在废墟中捡了命的孩子在一起生活。我隐约听到，有几个阿姨说，我们真可怜，她们还说，我们的亲人都死了……
“后来，有一对北京的志愿者夫妻，他们领养了我。到了北京后，我就改了名字，随养父姓李，为了纪念我是在汶川地震中存活下来的，就给我取名，李川生。”
“我们还一直以为，你和爸一样，在地震中……”陈念郎激动不已，“后来，我也给我改了一个名字，叫念郎。念，意为思念。郎，就是指弟弟你啊！”
“十年了……”兄弟二人抱头痛哭。
“太感人了！”魏来也忍不住痛哭，“十年，兄弟二人再次重逢，简直是奇迹！”
“弟弟啊，你，你可真厉害啊。十年了，我现在也只是在一家小店里拍拍照片，给人打工。可是你，你年纪轻轻都已经成了xx公司的总经理了。哥哥真是惭愧……”
“这是什么话啊哥哥，不怕大家笑话，我能当这个总经理，都是，都是仗着我的养父，是这个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现在我才知道，任何名利，都不如亲情重要！”
“任何名利，都不如亲情重要！对！说得好！”
“真的好羡慕你们啊！”魏来擦试着泪水，“看来你们真是老天爷的宠儿，能让你们在人海茫茫重逢。”
“是啊。其实，几年前，我的养父母就让我留在北京读大学，可是我说，我已经长大了，我要出去闯闯。后来，我就来四川读大学了。其实，我还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乡，毕竟这片水土养育了我。而且，我还抱着一丝希望，看看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大学刚毕业，我就说要留在，成都的分公司工作。和养父母争吵了好久，最后，我还是留在了成都。现在想想，要是我当时回北京的话，我们兄弟，或许一辈子也不会重逢了吧！”
“弟弟，天意啊，我们还是重逢了……”
“是啊，一看到哥哥，我就想起了好多好多小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些事吗？比如，偷樱桃那件事，还有和小胖子抢漫画书的事……哈哈哈哈……”
“我当然记得，那时候真的很幼稚……哈哈哈哈……”
两人破涕为笑。
“我真的不想破坏这种亲人重逢的温馨画面。”卓天的语气透露出一种杀伤力，瞬间破坏了此刻此景，“但是，10年过去了。你们中，却有一个人，成了杀人犯！”
“杀人犯？谁？怎么回事？”李川生似乎搞不清状况。
“4月7号，中午11点左右，xx公司总经理高一明和其女友某大学在读大三学生潘洁，在xx山被人杀害，潘洁死前被凶手侵犯。4月13号，凌晨，凶手尾随被害人蔡成城和李倩，随后在xx酒店，杀害蔡成城，奸杀李倩。”卓天介绍着案情，“而在xx酒店的监控中，我们找到了凶手的样貌。就是你，或者说，是你们的样子。”
“也就是说，凶手就是你们兄弟二人之一。”魏来补充道。
“不会的，我弟弟不会是凶手的。弟弟，你快告诉他们，你是清白的。”陈念郎说。
“我本来就是清白的。每天公司里的事，我都忙不完，我还去杀什么人啊？再说，我也不认识他们啊。”
“所以，我看这里面有误会，警察同志，不会是你们搞错了吧？这年头，冤假错案太多了……”陈念郎说。
“这样吧，李川生先生，你能告诉我们，在4月7号那天，你在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吗？”
“我？”李川生进入了回忆状态，“4月7号？我想想……”
“你最好想清楚，想仔细。你的每一句话都会被我们记录下来，将来成为呈堂证供。”
“让我翻开一下手机日历。”李川生平时工作繁忙，他一般习惯把要做的事情记录在手机上，“哦，原来是那个周末啊！那天，我去时空咖啡馆了！”
“什么！”
李川生的一番话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一样砸在了另外五个人的头顶。
“对的，就是那天。”李川生没有注意旁人，继续回忆着，“那天，我突然看到自己还有一张那家咖啡馆的代金卷，而且，代金卷的截止日期就是当天。所以啊，我趁着当天是周末，大概在早上10钟，我就到了那家咖啡馆。话说，那家咖啡馆的环境真的不错，因此，我在那里一直待到下午。中午，我也舍不得出门，就在咖啡馆里点了些小吃，管饱。大概下午2点过，我才离开咖啡馆的。至于，4月13号……”
“那天，你去了网吧，玩游戏玩了个通宵？”魏来的声音颤抖着。
“没错，我是觉得网吧才有玩游戏的氛围，我也好久没有尽情地玩过游戏了，而且，又碰上当天游戏做活动送装备，我就……”李川生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咦？不对，你们怎么知道，那天我去了网吧？”
“一样……一模一样……”
“魏警官，什么一模一样？我们长得一模一样？”
“不止长得一模一样，你们……说的都一样……”
“你是说，我们说话的声音一样？没错，我们从小声音也都一样。小时候，我们给家里人打电话啊，父母都没办法分辨电话那头是谁在说话。就算是面对面地仔细听，也难以分辨！我还记得，小时候，上课点名，不知道的老师，还以为是有人答了两次到呢。”
“我的意思是……你们的口供都一模一样……”
“怎么会这样呢？我们做的事情又不是一样的，我们的口供又怎么可能一样呢？对吧，哥哥？”
“不会的……”陈念郎有点语无伦次，“我不信……我不信，弟弟，快告诉警察，4月7号和13号，你到底干了什么……”
“哥，你说什么呢？我说了啊，我在咖啡馆和网吧，如果你们不信，我想你们可以调取到监控视频的……”
“我这么告诉你们吧。”谭队说，“你们两人，都说，在咖啡馆和网吧的是自己。也就是说，同一时间，在案发现场的人，是对方。所以，凶手，还在你们之中。有人说谎。”
“你们到底谁在说谎？”卓天怒吼道。
“既然你们都说在咖啡馆和网吧的人是自己。那你们能不能回忆起，当天在咖啡馆和网吧，做了哪些特别的事，或者说，在那里留下了特别的记号。比如，吐了口香糖在哪个角落，或者说无意中用手碰到了哪个地方，留下了指纹。因为，说谎的那个人，是无法知道的。”魏来说。
“这个……隔了这么多天，很多细节都忘了。因为，喝咖啡和上网，都是很普通的事情……”
“我整天都有大量的文案资料要审阅，脑子里根本没有什么印象了……”
“当天的咖啡馆的店长，还是网吧的管理员，看来，都无法分辨出我们两个。”
“看来，只能调取监控了。看看监控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监控视频我们早就收集到了。”卓天拿出了监控视频的截图照片。
“没错，这就是我！这一套衣服，还有那个斜挎包，都还在我家里。你们不信的话，可以马上去搜！”李川生情绪激动。
“对啊，当天我也穿着这一身衣服，背着那个斜挎包。你们也可以到我家里去搜。”陈念郎也不甘示弱。
看来，这样争辩下去是没有结果的。
“不过……”陈念郎说，“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凶手是我们两个人中的一个。我们一定都是无辜的，一定有什么误会！”
“没错……”李川生说，“我没有杀人，我也相信我哥哥没有杀人！我恳求你们警方尽快查出真相！还我们二人一个清白。”
兄弟二人是来接受审讯的，现在两人辩解起来，仿佛是在质问警察。
正在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响了电话铃声，是李川生的手机。
“喂？”李川生尽量稳定自己的情绪，接着电话，“什么？这么严重的问题，我尽快赶回公司！”
“是公司里的电话，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有一批重要的文案要我审阅。如果，这里没有什么事的话，我能不能先走了？”挂了电话后，李川生解释道。
“你……明明凶手就在你们之中。出了几条人命，你说有没有事？”卓天说。
“啊？可是，我有不在场证明。我也希望配合警方工作，可是现在公司里不能没有我，我还要赶回去处理问题。不过，请警官放心，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立马赶过来的。”
说到这里，陈念郎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喂？”陈念郎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显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虹姐啊，我现在在刑警队啊，一群警察在我面前。我也想回店里啊。别，别又扣我工资。我尽快回来上班……”
“警察同志，你们还想问什么，我尽快回答。我还赶着回店里啊。如果老板再扣我工资，我月底就要倒贴了。”
“看来你们是故意的。现在几条人命，你们突然又有事……”
“就是啊，你们是不是事先商量好了。偏偏这个时候都有事……”
“好了。”谭队开口了，他示意卓天和魏来不要再说了，“李先生，陈先生，你们先去忙吧。耽误大家时间了，抱歉。”
“什么！”
“谭队！”
卓天和魏来对谭队的决定不是很理解。
谭队挥了挥手示意二人自己心里有数。
“谢谢谭队！”兄弟二人异口同声。
“谭队，有什么线索记得告诉我们，我们也期待真相大白的那天，我们也很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谭队，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我随时赶来！对了，今天我们兄弟二人能够重逢，无论如何，也要感谢你们警方。其实，人海茫茫，能够相聚，也算是缘分。要不等忙完了，我们去吃一顿吧。”
“这个就不必了。”
“听说，有家饭店叫，古月饭店，那里的特色菜挺好吃的。要不，我们找个空……”李川生说。
“不用了。毕竟，现在我们有任务在身，又是命案。聚餐这种事，还是等到破案之后，再说吧。”谭队再三拒绝。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了。我们先去忙了。”
说完，两人便匆匆离开了刑警队。
“弟弟，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哥哥，别说这样的话了。你要回摄影店是吧，我开车送你！”
“好啊，好啊……”
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
“谭队，为什么放他们走？明明他们就是凶手。”卓天说。
“但是你有证据吗？”谭队淡淡地说。
“再仔细看看，一定能看出破绽的！”魏来说，“他们还真是亲兄弟啊，这么默契，都一口咬定是自己去了咖啡馆和网吧。”
“可恶……”卓天说。
“他们不会有什么心灵感应吧？”魏来说
“怎么可能，要是有心灵感应，他们不早就找到对方了吗？还会等到现在？”卓天说。
“不过，看来，李川生好像并不想回家。”
“什么？”
“你没注意到吗？刚才，陈念郎要打电话，给他们母亲报喜，可是李川生却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并且不让陈念郎打电话回去。”
“按常理说，他应该很迫切想和家里人联系啊，可为什么他不想和家里人通讯呢？但是，看他们两个人哭得那么惨，看来，他们还是有感情的啊。”
“我刚才仔细观察着他们，觉得，他们两个人……”
“谭队看出什么破绽了吗？”
“发现他们哪里不同了吗？”
“我不是发现他们哪里不同。而是发现，他们除了衣着不同外，其他的地方，太相同了。体型，语言，举止，口音，甚至是小动作。都相似到难以分辨。”
“这还用说吗？他们是双胞胎，相同是很正常的。”
“难道说……”
“十年的时间，不同的生活环境，足以让他们变成不同的两个人。一个在北京生活，一个在四川生活。不同地域的生活习惯，足以让我们轻易分辨出一对双胞胎。因为，人的很多特征都会根据生活环境的改变而改变的。可是，陈念郎和李川生，他们，简直像极了。如果再加上刻意地模仿，真的没有人可以分辨他们。”
“到底谁在说谎？他又是怎么做到天衣无缝的？”
“再精妙的设计，都会有破绽的！”
“对了！昨天我去摄影店，虹姐告诉我，最近陈念郎的形象上有所改观。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人早就重逢了，刚才只是在演戏给我们看。陈念郎也一直在模仿李川生，或者说，他们早就在相互模仿，相互了解。”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之前，我还在想，为什么凶手在刻意隐藏自己的指纹，却对自己的面部毫不遮掩，甚至在凶案现场留下自己的毛发等重要的个人信息也毫不顾忌。原因就是，即便我们掌握了各种线索，我们也无法分辨他们。就连同卵双胞胎的DNA也是极其相似的，无法分辨。只有指纹，能区别他们。然而，我们在现场却没有找到任何相关指纹。”
“这么说，之前对陈念郎的DNA对比，根本是无效的。就算对比成功，他也可以说，现场留下的DNA可能是李川生的。”
“那么，就把他们两个人一起抓起来。都枪毙了！”
“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我们无法分辨他们，就不能指出凶手是谁。他们一口咬定自己才是清白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无论他们谁在说谎，我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谭队开始想办法应对。
“这样吧。魏来，你去监视陈念郎。卓天，你去监视李川生。盯住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发现都来给我汇报。”
“是。”两人异口同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