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长时间没有坐火车硬座了,趁闺蜜结婚,又顺势坐了一次硬座。
火车之于动车和高铁,好比农村胡同之于城市小区。火车上的硬座空间不大,稍微胖一点儿或者冬衣厚一点儿大家都是挤挤的,热乎乎的,面对面坐着的是左右六个四个的,东西也挤在一张窄窄的小桌上,遇上吃饭时间,有时候甚至会大家替换着来,最里边的吃完一包热腾腾香气四溢的泡面后,总能迅速打开大部分人的味蕾,里边的吃完了换外边的人暂时在里边坐一会儿,咕噜咕噜的吃完,饱饱的感觉很满足,然后又开始五湖四海的唠,似乎没有什么陌生感,一个人开口总有下一个人接话,热热闹闹的,硬座区只要有人基本上都没安静过,凌晨也不例外呢。
通常我是默默的倾听的那个,偶尔会搭个话,虽是女孩子,倒也从没对这帮人有什么戒备心。说到这里,突然忆起大学时代,那个时候没有钱,还没什么想法坐卧铺什么的,感觉有个座回家就很幸福了呢,通常是十几个小时,虽然很不舒服,倒也自得其乐,每一次旅途,都有不同的惊喜。
首先跳出记忆的是那个南方的大姐,姑且叫大姐吧,三十多岁的样子,也是一个劳动人民的模样,我当时是从家回学校,列车从祖国的最南方一直到最北方,我上车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脚下有个袋子,还有一个桶,都是满满的,到了饭点儿,看我们有几个没拿出来东西吃的人就很热心的拿着一根袋子里的东西,劝我们吃,我们不好意思,也不知道也没见过那是什么,她用并不太熟练的普通话跟我们慢慢的说,那个东西叫葛根,好吃,是她自家种的,还是一种中药呢,笑起来皱纹暖暖的,还有阳光的味道…
只怪我文字太拙劣,怎么也讲述不出那份阳光色的皮肤弥漫开来的真诚,像极了一个妈妈在心疼自己的儿女。
在那之前,我从没听过葛根,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深深的烙在脑海里,大概是因为,葛根生长的地方,应该会有她的笑容吧…后来谈话间得知,她的女儿远嫁东北,她兴冲冲的过去看女儿,她带了一种干粮,我已经忘了,只记得除了干粮她就在默默的啃葛根,很幸福的样子。
晚上的时候,大概是实在是太累了,她需要坐三天两夜才会到呢,恰好她是我们三人座中的一员,在我们的座位底下铺上报纸,睡着了,沉沉的…我坐在最里边,座位底下是她的脚,微蜷着,她的头小心地缩在挨过道的座位底下,好怕路过的人或者餐车不注意,真想抱着她的头,让她枕着我睡好不好,可终究是想想,我也是个内敛的人,没好意思去表达,不过我记得我有对她笑,想到这里,又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