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 空

2010.10.24  阳光很好的周六

这一天,难得的阳光灿烂,已经入秋了,要抓住这难再有的好天气,把两床席子晒晒,好“冬藏”了。而那床一米八的竹编席子又薄又软又宽又长,单凭站在一个高凳是搭不到阳台防盗网内的晾衣杆上去的。

这一天,毫无防备的状态下,从一高一低摞着的两个凳子高度,一脚踏下,后腾空摔在阳台地板上,尾椎骨部位磕到阳台门边的大花盆沿上,重力加上花盆瞬间被撞向墙壁的挤压和冲击,花盆从盆沿贯穿到盆底,款款掉落一扎长的一大片儿。

完好无损、一尺多高的大花盆,生生被砸裂掉一块,那片一扎多长的花盆残片,脱离花盆的大圆圈,无辜地、新鲜地靠在门边的墙上稍息,裂刃洁白清新。作为直接撞击部位的我的尾骨,一阵钝痛传来,我仰面倒卧在烂花盆和倾泻的花盆土旁边,一时爬不起来。阳台外,十月的阳光正好。一瞬间,我已由自由自在、自如随性和勤劳持家状,变为倒伏在地,错愕不已。

还好双手双臂及时撑地,还好后脑勺没有撞到近在咫尺的阳台门框上。一时间心中唯有惊愕和惊吓,并没有意识到这一撞的严重性,好一会儿摸索着缓缓起来,有痛感,但还不是不能忍受。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一通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不合时宜的电话是Y同志打来的——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因为接他电话而受伤了。因为他素来急性子和少耐心,凡来电话总是响不了三五下就会急匆匆挂断,害得我每次无论正在忙啥,听到铃响都条件反射般立时三刻去接。手机在客厅一响,想到即时可能的挂断,大席子一时也晾不上去。将手里的席子撂在防盗网上,抬右脚向后就下凳子,完全忘了我不是像往常站在一个高方凳上,而是一反常态站在高凳子上又加摞的低方凳上。而我平时极少站两个凳子上晾晒。

那个高度,远超我的腿长。一脚踏空跌落在地,摔得多么实在,多么惨痛,多么出乎意料之外!席子没有晾到晒衣杆上,电话也没接着,而我已受伤。

去药店买了治跌打损伤和活血化瘀的药,下午本来就准备去艾灸馆做艾灸的。艾灸馆的人都说从那么高的凳子上掉下来没摔骨折,真是万幸!想着艾灸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就让她们抹了艾精油。撞击部位已呈青紫,表皮不能触碰的疼,按摩是不能了。艾灸了一会儿,又怕是新伤,24小时之内能否这样热灸?就换灸其它部位。

回家的路上,为了不牵扯到那个痛处,步子迈得小了,走路明显慢了,上下公交动作幅度小了,轻缓又小心。

真正的疼痛,从第二天开始。

单位原本安排的周一有志愿活动、有卫生大检查。我陡然请假,貌似故作逃避,还是强忍着去上班吧。

下楼的每一步,一步一个阶梯,下蹲、开锁、倒车,到骑上电动车,每一个动作都谨小慎微。每一次可忽略不计、极其轻微的颠簸,都像是明显顿了一下,直接牵连着尾椎骨部位,反馈出无比尖锐、更加确切的痛感。还没骑出小区大门,疼得我几次停下车想要作罢,想要放弃一切行动,返回家平躺着。想起月底要做的报表要交,工作小结要完成,想起我打算月底请探亲假手头上几样工作小目标将要完成……理智告诉自己,再坚持这一两天吧。

周一上午去职工医院做X光检查,上检查床,从坐到床边、抬左腿、再抬右腿、一点点忖着躺下,转换成侧卧位,以及听从指令每变换一下姿势,平常简单到一气呵成的动作,现在都不得不一一分解成慢动作,无比小心、无比艰难、无比轻缓。即使如此这般小心了,还是只有一个感觉:痛。无时不在的痛。越来越狠的疼。

结果是:第三尾骨可见不连续,第三尾骨考虑骨折。

生平第一次骨裂就这样发生了。接下来的疼,是24小时持续不间断的如影随行。

(因为懒、忙和其他不想面对的事情,当年开了头却一直未写完,如今完成不过是为了记录生活的一个片段,在内心为某件事画个圆满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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