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第三日出行,平时不易近人的麻鸹子(老家叫法,比麻雀大的多,学名未知)成群散落在路边田头,田野和路口浑然一色,白的真叫一个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仿佛世上只剩下这一种孤独的颜色。那十来只麻鸹子在我抵达时扑棱棱全飞了,只有一个不飞不动,直到我经过,我想:看到了吧,不是傻鸟就是懒鸟。突然我又觉得像在说自己一样。
这里的田野没有什么别致的地方,一家一块儿,家家相连,只有四边的界限虽看不见却泾渭分明,谁都知道,即便偶然发生模糊的时候也是寸土不让。
地里是坟,绝不鲜见,有的地里多,有的地里少,但没有谁家的地里不长坟,往前数几代,谁家还不埋个人?现在我也不明白为啥有的坟要埋在别人家的地里?再过半个多月,就该上坟请神了,农村的大事,请神是高兴事,放着炮,空旷辽阔的地里此起彼伏一阵热闹,烧着纸钱,确实感到一阵温暖!
河堤的泄洪闸紧紧关闭,桥东断流,桥西盈满了水,也颇有水涨船高的气势。冬天的水本来趋静,河堤的大柳树的枝枝条条变成了白茸茸,像裹满面包糠的鸡柳。梧桐大道成了白色的长廊,多少有些浪漫的感觉。
草盖着了,羊出不来了,就像我们喜欢说的:没意思,出来干嘛。
镇上某个十字路口有一堆人,吹唢呐的,一个灵棚为孝子孝女所必不可少,最后一程了,画这可有可无的一笔,或许心里安稳,或许邻居的嘴安稳。上次,半月前也是这里,同样的阵仗,不同的亡灵。
人活着追寻幸福,死了也要风光打发,人们习惯把感情表达在事物上,用越多的事物越能表达出自己的重视,喜悦或悲痛,祝福或依依不舍。
迎面而来一个美女,看她时你撞车了,美女继续走了,你得给受害者一个说法,这就是生活,美女是目标,撞车是挫折,其实受害者是你自己。说法是安慰自己,下次继续。
18.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