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少杰犹如一个没有灵魂的驱壳,坐在一旁一动不动。桌前的碗筷仍然不曾移动方向,方方正正的立在桌面上。他的灵魂早已灰飞烟灭,他的思想消失不见。他待在饭桌上,脑袋放空。没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没有人能够揣测他内心的想法。他就不应该来吃这一顿饭。现实的冲击感强烈的刺激到了他。眼前的一切仿佛就是一个梦。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恨不得脚下出现一个地洞。钻进去,这辈子都不想出来。他逃避不了,只能呆坐着。他强忍着心中的泪水,只因为吴清华临走的一番话。说的话,明摆着对着他们家说的。只有不曾拥有过,才会去想尽办法去拥有。极端的方法不就去偷,去抢吗。谁能保证少杰和他的父亲不会采取极端的方法?吴清华临走时撂下的话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剧毒无比。他所讲的话,实则在羞辱他,也包括他那年迈的老父亲。无奈的愤恨不断从内心涌动出来,始终冲不出来。堵塞心头,难受程度难以言表。他用双手狂抓自己的头部,头痛欲裂的痛苦使得他大叫起来。
少杰,你怎么了,你头很痛吗?吴杰关切着说。
我头晕、头痛、恶心、发冷。吴少杰脸部抽搐,嘴型歪曲,呲着牙,痛苦的说着。
要不要去看下医生?吴杰说。
不用了,我先回家休息去了。
说完之后,吴少杰拔起自己的双腿,“嗖”的一下,冲出门外。
伯父,你慢慢吃。吴杰亲切的对着桌子饭桌上的吴清华的父亲说。
吴少杰的父亲与他儿子一样。自己的碗筷干干净净。台上的吊灯发出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得饭碗上显得金银剔透,筷子上寻觅不到油污的痕迹,空气中的尘埃漫天飞舞,筷子做出出淤泥而不染的姿态,纵使尘埃飞路,自己也不与它们同流合污。吴杰的碗筷出乎意料的干净,不锈钢的筷子,映射出吴满苍老的脸,皱巴巴的皱纹扩张到了整张脸。吴满头发上的木屑掉落了他一身。面前的食物对于吴杰一家来说司空见惯罢了。对吴少杰一家来说山珍海味。父子俩居然都没有动筷。只是坐在,纹丝不动。
吴少杰像个脱缰的野马,疯狂的奔驰在道路上。任谁也拦不住这匹野性,具有攻击性的烈马。平静的微风轻拂着安宁的草木,狗吠声渐渐消散,山泉水咕噜咕噜的流水声从深山中传了出来,河水汩汩的流入田地,浇灌着贫瘠的土地。夜幕笼罩着大地,金黄色的月亮倒挂在黑暗中的天空,四周寂静。吴少杰火箭一样的速度,疯狗般的狂叫。吵得四周不得安宁。原本一片浩瀚的星空,突然被一层层不知从那冒出来的乌云所掩盖。平静的微风突然失去了性子,耍起了脾气,狂风肆虐吴家村,湍急的河水源源不断的流向庄稼地,马上就要淹没地上的水稻。狗发了疯似的,见人就追,见猪、鸡、鸭就咬。雨骤然下降,雨水带有血色,吓得吴家村的村民紧闭大门。家里有菩萨的拜菩萨,没有菩萨的跑去祖宗的坟地,求祖宗们保佑子孙们平安。牲畜们精神失常,满大街的奔跑。婴儿的啼哭声、女人们尖叫声、男人们惊恐声,猪嗷嗷叫、狗汪汪叫的声音响彻村里的每个角落。
正在床上与王翠莲激情的吴清华。听闻窗外的声音,立刻穿好衣服,打开大门。大门一开,天上降下的血雨毫不留情的拍打着吴清华的身体。血水触碰到吴清华的肌肤,立马消融入体。雨中仿佛站着一个人。他嘴角流出鲜红的鲜血,红紫的眼球,居然还会发光。口中不停的念着:“2017,7/18”。吴清华使劲的揉了自己的双眼,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还是看不清雨中的那个人是谁。吓得他关上大门,嘴巴直打哆嗦,急忙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裤子脱下来,扔到一旁。慌忙把一旁的开水瓶中的开水,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打开瓶盖,往身上倒。希望冲刷身上的血水。
睡在床上的王翠花吓傻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吴大村长。疯了,还是撞邪了?
吴清华,你疯了吗?
你自己瞧窗外,下的血雨,太可怕了。
血雨?我看你八成被鬼个附体了。
你不信,自己起床去看。
王翠花穿着衣服,半信半疑的打开大门。吴清华缩在房子最深处,,不仔细瞧,还瞧不见他。跟黑暗融为一体。
星星闪耀在星空,金黄色的月亮努力照耀着自己的光芒,天空的云朵几乎瞧不见,村里安静的像一座死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都是十一点了,想必大家已入睡。
吴清华,哪里来的血雨?你所说的雨在哪里。你不是撞邪了,还是什么。王翠花对面躲在黑暗中的吴清华发出了质问。
吴清华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望着门外,果不其然。撞邪了。他四处张望,才安心。
好了,睡一觉就清醒了。王翠莲关起了门,牵起吴清华的手,两个又去睡觉了。
吴清华家中,吴少杰的父亲显然坐不住了。他站起身子,甩起衣袖,反复的擦他所坐的板凳。擦完自己,他又跑去擦吴少杰的板凳。吴杰见状吴满伯父做出这样的举动,内心受到极大的震撼。他制止了吴少杰父亲的举动。
伯父,没事的,你不用擦的。我们会去擦的。吴杰用把板凳搬到一边。
不行,来你们家吃饭。总得干点什么。不能白吃。
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你不是没怎么吃吗!再者说了,你不是答应我爸。不乱嚼舌根。够了。
你再这样,我就去跟吴少杰绝交。
听闻吴杰说出这番话。吴少杰父亲顿时急眼了。我不擦了,我们家少杰这辈子没有几个知心好朋友。你要是跟他绝交,他不寻死觅活啊!吴少杰父亲越说越激动,生怕吴杰所说的是真话。
伯父,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是不可能跟少杰断交的。
听闻这句话。吴少杰父亲才能把悬在心上的事给放了下来。
我走了,吴杰,你也早点睡。
吴杰把桌子上的一盘烤鸡强塞给少杰的父亲。伯父,你跟少杰带回家吃。
好!吴少杰父亲小心翼翼的抱住自己手中的烤鸡,往自己家走了去。
此时吴少杰走在路上,像只蜗牛缓缓的走动着。极限的奔跑消耗了体内所藏的能量,加上晚饭没吃,显得非常饥饿。他也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只见远处,一个清晰的背影,出现在他的眼中。这个翩翩风度的少年,就是宋宏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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