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节 朝露凝碧珠 第115节 解救云珠
文｜幽然释
“碧荷，到了如今，你还有时间和慕容云珠互述衷肠，”星澜强忍着指尖传来的刺痛，汗珠早已湿透了衣衫，他仍旧耐着性子，说，“你的好姐姐都做了什么好事，我们都要大难临头了！”
碧荷被星澜的话一下惊觉，她急切地看向慕容云珠，她多希望不是云珠泄漏图志的下落，但还是怀揣着一丝侥幸心理，开口问，“云珠姐姐，星澜说的话都是真的吗？泄漏图志的是……”
“碧荷，对不起，对不起！”慕容云珠此刻已经眼眶通红，哽咽着说，“碧荷，这下该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啊？”
碧荷听到云珠的回答，如同世界都在顷刻之间崩塌，一眼就能看到族人末日的到来。可是，眼下该如何怎么办呢？如何为云珠解围呢？她一时也慌了神。
“呵呵……碧荷，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在乎的人，还要去维护吗？”星澜失落地看着碧荷说。
“云珠有错在先，但她毕竟是族长，”碧荷始终维护自己的姐姐，急切地来到星澜面前，祈求地问，“星澜，我知道你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转机的，对吗？”
“碧荷，我不杀慕容云珠，只是因为一个机缘，你竟让还想让我救她！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星澜气愤地怒怼。
“星澜，我……我没办法舍弃云珠，”碧荷难过地低下头，“如果可以，我想保全所有族人。任何人的性命都来之不易，这其中也包括慕容云珠啊！若是哪一日，你需要我舍弃性命，我是不会迟疑半分的。”
“谁稀罕你的保全！”星澜越听越气，“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我好吃好喝照顾你，就是为了你用性命报答我的吗？那还不如养只阿猫阿狗，还知道守在我身边。而你呢？就是拿这些棘手的事来活活气死我的吗？”
碧荷抬头看向星澜，委屈地说：“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星澜看着碧荷一脸委屈的模样，再生气也只能作罢。他抚摸着碧荷的脑袋，紧紧把碧荷抱在怀里。
“只此一次，你说任何人的性命都来之不易，那也包括你啊！所以，不许再说舍弃自己性命的话，知道吗？”
碧荷被星澜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得一怔，直直愣在原地。顿时，碧荷脸颊滚烫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靠近星澜，清晰地听到星澜的心跳声。自从与星澜定下婚约以来，总是碧荷在利用星澜的身份和依赖星澜的智谋，才有了今日的权贵。如今碧荷又伤了星澜，更是让她感觉亏欠星澜的太多，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偿还他。
月光倾泻在汀淞小居里，整个汀淞小院的一景一物都撒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娇艳欲滴的花卉和嫩绿的草儿都褪去了鲜艳的色彩，镶嵌了一层薄薄的银霜。池塘里的碧色荷花也在此刻变成了微微银色的霜莲。汩汩的温泉水里飘散出清幽的雾气。四周都变得静寂无声，甚至都听不见夜虫的鸣叫。只见，站在莲池边的星澜一挥白色衣袖，星星点点的微光缓缓注入这池荷花水中，碧色荷花轻轻摇曳着，似乎也在迎接着这些微光的到来。
碧荷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地和星澜一起吟诵着祝祷词，“混混沌沌兮容万物，渺渺浊浊兮渐明暗。魂自虚无兮魄无状，魂魄相汇兮聚生灵……”
那些经过星澜祝祷并洗涤后的无数生魂缓缓飞升向无尽的夜空，化作苍空中的一瞬的明，进而融于整个夜空。
碧荷抬头仰望星空，最后见证他们曾存在的痕迹。每到此刻，碧荷心中总有一阵悲凉，又有一丝欣慰，期许他们在未知的下一世里能过得顺遂安康。
“碧荷，仪式结束了，你也可以安心了。”星澜走到碧荷的身边扶起她，说。
“星澜，此刻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把云珠身边的暗卫全数铲除了吗？这些人都是对慕容家忠心耿耿的族人啊！”碧荷痛心疾首的问。
“忠心耿耿就应该活下来吗？这样也未免太片面了吧！”星澜不紧不慢地说，“你说池塘下的沴是恶灵就没有一丝善念，就该生生世世囚禁在池底等着被一次次的净化和剥离吗？”
“我真的不明白了，以前看得清晰明白的事，如今又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就像我明明知道慕容云珠犯下的错误就是百死也莫赎，可是就是忍不下心来，舍弃她。”碧荷困惑的说。
你会困惑说明你已经长大了，也会烦恼了。可是，我多么希望那一天迟一点，再迟一点到来啊！那样，我就可以替你担下所有的责任和困苦。
星澜深情地看向碧荷，微微一笑，说“我说过，我们之间应该坦诚相见，不该有任何隔阂和猜忌，现在就告诉你事情的原委。碧荷，你是否想过云珠身边有如此多的暗卫守护还会让恪落族的细作钻了空子？”
“难道问题是出在这些暗卫身上？”碧荷惊奇的说。
“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最重要的是，我从这些暗卫身上感受到了沴的气息。”星澜缓缓看向那碧色莲池水。
“星澜，你是说，沴控制了暗卫吗？”碧荷惊恐地看向那汪池水，“我从不知道这些个无形无相的沴竟然可以操控人心。”
“是与不是，倒不如，与沴当面对峙一番。”
只见，星澜用力一挥衣袖，泉水如同剥离了本体的躯壳，翻涌着悬浮在半空，瞬间一阵阵诡异又凄厉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汀淞小居，碧荷惊恐地看向半空中不断扭动的似明似暗的水体，碧荷瞬间被这嘶吼声震得头晕目眩，捂住双耳才有所缓解。那些似水体的沴感受到了比星澜虚弱的活物，立刻向碧荷碧荷冲过去，碧荷吓得踉踉跄跄往后退去。
星澜面对无形无相的水体，十指相扣，嘴里默念咒语，振臂一挥，水体突然收敛了狂暴，回到了莲池之上，
沴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这团水体中发出老翁苦苦哀嚎地声音，“不要再念咒了，你说什么我都如实回答。”
“说吧！沴，这些是不是你做的？”星澜毫不客气地说。
“我说，我都说，是我得了澹台耀的承诺，他说事成之后一定放我出莲池，这才鬼迷了心窍答应帮他夺取《奈诺图志》的，如今他得了图志就一走了之啊！”那老翁的声音变得憔悴起来，“星澜，我待在这里太久了，莲池无法净化我，我只是想逃离这里。”
“那么，你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外族人的话，澹台耀一定和你交换了什么？”星澜半分没有怜悯沴，好不客气地说，“快说！你们之间的交换条件是什么？”
星澜扬起衣袖，袖中的魂引刺入那团水体中，齐齐地切开了池塘边的山石，那团沴又发出凄厉的惨叫，“我说，我都说，澹台耀以自己的子孙后代的气运与我盟誓，如果背叛我，就拿他一系血脉偿还与我。我这才肯帮他啊！”
至此，星澜心中的疑虑，终于得到了真相，连贯上了神旨的这次契机，如今只能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慕容云珠，不单单是为了替碧荷完成心愿，也是完成神侍者的使命。
“沴，你尽然如此狠毒，你们曾都是奈诺族的亡灵，你这么做是要搭上我们整个奈诺族的性命啊！”碧荷听到沴的回答气愤地说：“奈诺族人可都是你的亲眷后辈啊！你连自己的后代子孙都怨恨、都不放过吗？”
“亲眷后辈？！他们还记得我的存在吗？世间大多人走茶凉，这样的事还少吗？我的孤坟怕是早已经长满了杂草，无人问津了吧！”沴绝望地怒吼起来，“既然世间万物都不记得我的存在，我又为什么还要顾念那些微不足道的亲情！我不服，我不服！……”
“碧荷，莫要再争执了！若是沴愿意放下所有执念，世间就一片清明了！”星澜安慰碧荷说，“我这就把沴禁锢到莲池底，眼下最重要要的是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既保护族人免于被他族屠戮，又保全慕容云珠的性命啊！”
碧荷看了看星澜，只能叹息着底下了头。星澜一挥衣袖，莲池又升腾出细细密密的光斑，光斑越积越多，在沴落入莲池后，密密麻麻地铺满整个莲池。汀淞小居里又恢复到以往的宁静中，月光如瀑，倾斜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