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期盼已久的第一场春雨姗姗来迟,它一会儿躲在云层里,一会儿藏在春风里,像个调皮捣蛋的孩童,没有章法,没有规矩,也许这就是初来驾到的羞怯。
雨中的乡村,沉浸在一片朦朦胧胧中,伴随着雨滴的淅淅沥沥,平时嘈杂的街道突显得格外宁静。我骑上岳父新购的电动三轮车,载着妻儿冲进这风雨中,来一场雨中漫步。三轮车虽说是二手的,可有了车棚的加持,遮风防雨全无问题。一家三口坐在车里,车外的一切都成了沿途风景。
儿子兴奋地手舞足蹈,妻子时不时示意我把车开慢些、开稳点,不一会儿功夫,我们就挣脱了村落,沿着一条水泥路溜进了绿油油的田野里。那条水泥路,像蛇一样,蜿蜒曲折,伸向远方。
道路两旁全是绿油油的麦田,我找了个宽敞平坦的路段停好车。妻子拉扯着儿子下了车,尽管有风吹过,有雨滴洒下,可三个人又会在乎这些?麦田的远处有矗立的风车,叶桨缓慢地转动着;近处的田陇上,有两三个忙碌的人,他们背上都挎着袋子,原来是在撒化肥,这是一场多么及时的雨啊,滋润大地。
家里的大黄狗,不知道是不是傻,舒适的狗窝它偏偏不呆,傲娇地站在外边,雨水把它淋了个遍,成了一条名副其实的“落汤狗”。都说,春雨湿人衣,没多大功夫,我的衣服也沾染了潮气,湿漉漉的,不由地感觉一阵凉意,恰似“一边春雨一场寒”。如今天气预报说的就是真准,提醒着人们提防“倒春寒”。
午饭后,雨蜷缩在云层里睡了个午觉。等我收拾好上班用的东西准备出门时,院子里的地面已五六成回干,看来这雨的力度还是不够,但当我打开大门时,我才发现我误解了这场雨。门前的水泥路,这次真的成了“一脚水”和“一脚泥”的路,我使出劲浑身解数,辗转腾挪,最终还是“水”“泥”均沾。
回县城的路上,雨一开始在我的车窗上是洋洋洒洒,点滴分明,走着走着,雨滴连成了线,线随后成了雨幕,雨刮器都刮不及了。看来,这雨是上头了,不管不顾,全然忘记了自己春雨的身份和脾气,酣畅淋漓,痛痛快快。
等车子进了县城,路边的低洼处,已经注满了水,骑电车的人们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淋了个通透,看来洗礼不仅仅是精神层面的,身体有时也需要接受洗礼。
入夜了,我透过窗,雨还在有条不紊地下着,风也似乎大了不少,路边的大树舞动着枝条,路灯下的花草安静地吮吸着雨露。猛然间,杜甫的诗句映入脑海,“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此情此景,我觉得这番表达恰到好处。
今夜揽春雨入梦,明早披朝霞出门。明天,新的开始,新的希望。明天,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