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要走的前一天下午,太阳还没有落下去,也没有刻意去欣赏一番的心情。要走的人,不必多留恋、多逗留。剩余的时光,想,就已经知足,如果思考了,便是奢侈,唯有说走就走。有一刻,望着空空的床铺,想室友们都已经离去,我该是感慨些啥,至少能流出两滴泪吧?终究,所有的,终不得实现。
后来,人们都走了,我也离开了。
大学里面的每一段路都有异样的风景,每处生活都有不同的人陪着度过。初恋时光已经消耗殆尽,甜甜的。涩涩的。原以为,在后来结束的时节,会给爱的人送上第一朵花,请她吃最贵的一顿饭,陪她看最好的一部电影。花有香,饭有味,电影里面有故事。可惜的是,在后来才渐懂,走过经历了,还没有做的,便是梦想了。
熟知一个人,很可爱,笑的时候。
她说自己曾追求过别人,而如今在一起的却是追求自己的那个人。我一直坚信爱是两厢情。日子过得多了,心里也渐渐地接受如斯的规则:被爱自己的人疼是幸福,疼自己爱的人是勇敢,若是一直记着爱自己的人,却被爱自己的人抱着,这便是生活。或许,再恋爱的,就该有如此的精神,该有此的心情。
我想我本该有此心情。
以前生活的地方,有许多的柳树,校园里面尤其多,不甚枚举。其中最为的特别的,要数他们楼底下的那颗。估计是大一的时候移栽的,到了大二的时候,树顶长出一小节嫩枝,铅笔粗细,貌似经不起风吹、经不起日晒,脆弱的很。站高站远了看,有点瞧不清,太嫩太矮了。
一段时间后,了解到了冬天里的特权,最是下雪、或者已经下完厚厚雪的时候,站在小树下看美丽的姑娘,是在好不过的。常日里,那些高大的柳树已经让人审美疲劳,这时候,小树倒成了必经之人观赏的对象。等霓虹灯初上,暗淡的灯光下、小道旁,一人一树,是最美的风景,看来往的、过去的,有朝这边看着说笑的,有笑着朝这边看的。倘使你打了一个口哨,看过来肯定是美的姑娘,漂亮的人们。
现实中,可喜与可悲的事情同时上演,想要继续欣赏这没得风景,小树须得熬过整个冬天。
矮小的的树,冬日里最傲骨。竟然,春天来的时候,它也跟着其他的生命,复苏了。像是睡醒了的孩子,在春天里尽情的活泼起来。甚至,等夏日来临,看其他的伙伴们柳絮纷飞,它也不甘平庸,风一呼啸,柳絮便飞舞半夏,美极了。
当时的时光过得消遣,她也像着了迷,喜欢在成排的柳树下,同我一起做着孩子时候的躲猫猫。我逮住了他,折了细软的柳枝,为他编制了一顶清凉的帽子,戴她头上,她说很美,我说你更美。我该是抱起她,在风里面、柳树下,柔情的在空中转一圈,说一句,你如夏天漂亮,是风的清爽,是柳的纤柔。
盛夏来的时候,会有更好的故事,可惜那顶凉帽早干枯了。
终于,那颗不起眼的小树,在盛夏撑起了一片天,在地下遮出了一片阴凉。偶见躲在下面乘凉的情侣,他是如我一样的工科男,女孩一身白色连衣裙配一双墨绿高跟鞋,扎起的马尾辫在后面高高的翘起。他们谈论着,如实的情节也上演着。我牵着她的手经过,看见了。她问“树下的女孩漂亮吗?”我说:“马尾扎的太高,披肩最美。”她不在再问,只忘我一眼,嘟起嘴“男的没你帅”。
我背起她,跑一段路,停在了湖边,将她轻轻地放下来。阳光很好,湖里面有倩影,长长飘起的头发触到了她的鼻尖,也游曳到了我伸出的手上。我站着,她靠着。终得美的夕阳,、静的时光、甜的梦。
季节里,秋天来临,多骄傲的树也会落叶。经历过寒冬、迈过春夏的小树也不例外。先是枯黄,再调落。有风的一年,会有别的风景。刮下的树叶,躺在远处角落里面,许久都不曾枯黄,清洁车的轮子碾过去,人们会惊叹,我也感到意外。
走的时候,我特地去看了。她依旧一树的青郁,较往年高了一些,只是树杆底下的皮,被磨的伤痕累累,想必是被踢坏的。
火车上,我一直在思考,我该是找点东西把它包起来的,也可以在他前面许一个愿。可以的话,对她说:“你一直是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