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难忘阿娟把他带回到她的小屋的第一个夜晚。
他躺在她的床上,看着眼前的小屋,小屋里的她,不由得在那里默默地流出了眼泪。这么好的女孩,是不应该被沦落的呀。又想到自家孤孤单单,零落荒废,也是不应该。伤心,悲恨,无力,懦弱,一齐涌上心头。他闭着眼睛,一时沉浸在颓丧的情感里。
之后的某一天,他把这一晚心里的感受如实相告。阿娟听了低声说,“其实,我是知道的。那晚我看见你哭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样来安慰你,突然见你这样,我有点害怕,恐慌。”也是,一个男子,“无缘无故”地流眼泪,是不是懦弱的表现呢,多半会叫一个女人失去了安全感的吧。
“阿力,我出去一下。”只听得阿娟叫他,说有一个朋友在饭局,想见一见她。
他虽然不想她出去。可是,他有什么理由,有什么权利来阻止干涉呢。他幽幽地说,“这么晚还要出去啊,你不是不能上班的么。”
这几天她刚好来大姨妈,正是因为这样,他打电话约她,她才出来,他和她才有这个机会在一起的吧。
“等一下就回来噢,我去去就来,在家等我呀!”
阿娟说着,移开她的目光,来到床边,掀起枕头(他是斜躺在床上的,并没有压着枕头),匆忙地从枕头下拿了几张钞票,揣在随身小包里,转身关上了门。“嗒,嗒,嗒”,一连下楼的足音,渐渐的悠下去,远了去,直到听不见。只留下小屋死一般的安静。
就在她掀起枕头时,枕头下现出一叠百元钞票,散放在那里。估计有二三千元。对于一个普通的打工者的他,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得多。可他并没有去掀开枕头,不曾碰过一张钞票。这是一种信任。他不可能做一个辜负信任的人。在那一刻,他感到他和她之间的距离更近了一步,真的和恋人一样。
阿娟果然守信用,不到二十来分钟,她就回来了。他们洗漱睡觉。即使是在冬天,阿娟常是这样穿着打扮。下身一件打底裤,上身穿一件外套。而他常穿的是一套某某牌秋衣,白色的。也因此让她觉得他的干净。阿娟睡觉只穿一件底裤,而他要穿秋衣睡觉,但是自和她在一起,他也开始习惯只穿一件内裤。阿娟生理期,自然不能发生什么。她叫他抱着她入睡,拉着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胸上。她告诉他,只有这样,才感到踏实安心,才不感到寒冷。她笑着对他说,“男人身上有三把火呀”,是么。他对她说的话,她的生活的呈现,他感到都是全新的奇特的。他的认知因此开发而一点点扩大。
这一夜,他俩相拥而眠。是那样的香甜,那样的短暂。
早晨,他在手机闹钟振动声中醒来。他没有开灯,借着稀微的光亮,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他要去上班了。临走时,看着仍熟睡的她,掖了掖被子,轻轻的怕惊吵到她,他的心里充满了对她的呵护爱意。
他没有想到,他和阿娟会发生这样的关系。如果没有那个电话,如果阿娟不去南湖公园,没有来大姨妈,如果阿娟不把他带回她的小屋,他和她的关系,不过是和陌生人一样。彼此的生活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正因为有了这些,他的情感悄悄地发生了变化。
由于早晨的匆忙,当他到了上班的地方,才发现钱包不见了。他想,一定是遗落在小屋里了。他穿的牛仔裤的口袋很浅,一定是脱衣或穿衣时滑出来,掉地上了。
阿娟发来信息,“下了班就回来呀,等你!”
他看着信息,心里暖暖的。仿佛真的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一个温软柔情的女人在等着她回家。
下班回来,她递给他钱包,果然是掉在屋里了。只是是一个斩新的钱包,式样和他原来的那个一模一样,打开一看,一百多元现金,两张银行卡,都插放在相同的位置。还有一些小单据,是他存钱的单据。自来惠城小一年时光,每月发了工资,他都会尽最大限度存一笔钱,留下来的单据便是证据。他存了有一万余元,这是他自始以来最大的存款。
阿娟没有动丝毫。“看你钱包磨损了,给你买了一个新的”。啊,他看着她,由衷的说,“谢谢!”
回头来想小屋的第一个晚上,他的莫名地流泪,似乎就预示着他要为这段情感伤心,预兆着他和阿娟不会有好的结局。
第二晚,他回到小屋,阿娟做好了饭菜,虽简单,但对于他,每一个点滴,都是从未有过的。除了亲人,还从来没有一个异性为他做过饭。他感动得眼里噙着泪花。
“等下跟我去唱歌,好不好?”她一边说着,一边打电话给她的一个要好的姐妹,询问着会员卡,并预订房间。饭后,他和她打车来到麦地路的一家名叫“魔方”的KTV。他跟在她身后,到了四楼,在前台她出示了会员卡,经交涉,来到预订好的房间。
包房里灯光旋转,五彩斑斓,美好而浪漫。他不会点歌,机器使用不来,他是第一次来KTV啊。她坐在电脑控制台前,熟练地点了几首她喜欢的歌,记得有《伤不起》,《爱情专属权》,《独角戏》。这几首歌,也在那里注定了故事的伤心基调。她的热情,她的豪放,她的快乐,她的孤独寂寞,她心底的忧伤,在包房里从歌声中得以释放。
“阿力,你也来唱呀,你喜欢什么歌?”他像一个土老冒,这样的场合,岂是他可以左右的呢。“你唱吧,听你唱就好”,他只要看着她的样子,就心满意足了。
游玩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午夜,寂静的大街,是那样的空旷。寂寂的灯火,像一双双迷离的眼睛,渴望着深夜的温暖。冷风吹来,他挽着她,走在大街上。她的高跟鞋,咚咚地响,一声声回荡在深沉的夜色里,回响在岁月的河流中。
他们愈来地如胶似漆。他在上班的时候,总时时刻刻在想着她。发着呆,惦念着她在干什么呢,眼前总浮现她的笑容。一股旋风似的激流,从未有过的超强力吸引着他。他在这里想念她,他想,“阿娟也在那一头想念着我的吧。”
第三天晚上,他们早早地躺在被窝里。说着无来由的情话。她让他知道,她已经结了婚,有一个二岁的女儿,她的家在陕西一个叫渭南的地方。她老公好赌,不顾家。自此,渭南这个地方,是那样的遥远,又时常感到是那样的近。他对她,也更加的怜爱。
小屋是温馨的,被窝是和暖的。狭小的房间里,有她的香味,也有他的体味,自然地两性的机能,在顺延着一条路前进。一会是上坡,一会儿下坡,反反复复,叠叠重重,上上下下。他的气息愈来粗重,她脸色潮红,浑身柔软。她一边阻止,欲拒还迎,他一边克制,颤抖胆怯。场地已经烧热,融化出一股股清流,终于在大姨妈作客的这天晚上,他和阿娟再次合二为一,一起走向了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