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同学家的驴妈生小驴了,她两口子给小驴拍了个特写放在了朋友圈。看了那照片瞬间被吸引了,那毛绒绒的脑袋,那长长的耳朵,特别是那纯纯的未谙世事的眼神,像汪着一泓清泉。可能由于拍摄的角度吧,驴头大大的,身体小小的有些滑稽。可这样一来却给小驴赋予了卡通的那种可爱效果,如果驴界里也有颜值这一说,那么这头小驴就是天生丽质,驴界里的绝色。
出于喜欢,我把它设定成了微信头像,不时的点开欣赏一下。还没过几小时,闺蜜群里就炸了:“你今天吃错药了吧?”
“哈,做人做烦了,想变个物种试试?那也找个口碑好的呀。”
“神经不正常了,谁得空陪她去躺医院。”
“我不去,咋和医生说呢?说她脑袋被驴踢了吗?丢不起那人。”
“滚蛋啊,你们没看见这头小驴有多漂亮吗?”
“再漂亮也是头驴。”
“别理她,它就是想特立独行,咱越在乎她越得意。”
“从现在开始,谁也别理她,咱再不堪也不能与驴为伍。”
“你们致于吗?不就一头驴吗?”
“怎么不致于,你看普天之下有用驴做头像的吗?说小点是审美问题,说大点是哗众取宠,离经叛道,品质问题。”
一个头像而已,怎么会被上升到品质问题呢。深究原因这于驴在自然界的声誉有关。如果我头像换成猫,会被说可爱,如果是马会说威武,如果是牛会说憨厚,可唯独驴人们会鄙视,会有微词。
不知道驴的坏名声从何而来,反正人只要和驴靠上边就没好话。说脾气不好,就叫驴脾气,或干脆说那人真驴;说一个人说话不靠谱-----驴唇不对马嘴;说一个人不识好歹-----好心当做驴肝肺;说一个人没能耐想不出办法-----黔驴技穷;说一个人办了蠢事-----脑袋被驴踢了。
更可恨的是,有些词明明利用了驴,还明的暗的不说驴好。比如说一个人忘恩负义就说卸磨杀驴。说一个人不服又不想认怂,总是会说一句话,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还有说一个人圆滑世故叫借坡下驴。
这种种无不透出人类对驴的漠视,鄙视,歧视。
驴还有一点被人诟病的就是驴那高亢,嘹亮,起伏悠长,听后余音绕梁的叫声了。
其实驴的叫声相比狗的狗仗人势的狂吠,猫的极尽谄媚的喵喵,会更纯粹一些。它的叫声不是讨好,没有目的性,可能只是一种感情的宣泄吧。驴徜徉在大自然中,清风和阳光抚着皮肤,耳朵听着野蜂飞舞,蝴蝶展翅。嘴巴嚼着新鲜的嫩草。一个恣意展喉高歌,与自然呼应。没碍着人什么事,只是人自以为是惯了,他们嫌声音不动听就加以诟病,与驴何碍?
其实驴不仅对人没有坏处,反而浑身上下都是宝,还被人们大肆利用。驴皮熬的阿胶是女人滋补养颜的好东西,驴肉也是大补之物,还有被男士们推崇备至的驴肾,就连驴骨都可以入药。人们熬其皮,食其肉,用其骨,却骂其名,是种地地道道的卸磨杀驴。人讨厌人,却以驴名冠之,实际上就是欺软怕硬,无辜迁怒,物种歧视。
想找一个和驴有关的,比如赤兔之于关羽,青牛之于老子,忠犬之于主人的,愣是没找到。只找到个得道成仙的张果老,是骑着驴的,还因为是虚妄的传说也少有说服力。可见人之于驴的歧视是一贯的,也许还会贯穿人的整个发展史也不会有半点改观。由此可见偏见是多么的顽固,之于驴是如此,之于人也是如此吧。
想到有关驴最美的画面就是在影视片中了,系着大红花的驴背上,是穿红着绿回娘家的小媳妇。如果是骑着马呢,威武的像回娘家打劫的。如果骑着牛呢就有些憨憨的笨拙。而驴刚刚好,轻巧喜庆,有种庄户人家过小日子的温暖和柔和。
查百度,驴其实是一种很温顺的动物,不仅不犟反而好饲养,易操控。它虽然没有骡子和牛那么劲大,可它吃的少,也对饲料没那么高要求,性价比比较高。小时侯村里长大,骡子和牛是常见的,各家饲养着干活的也多是它们,驴只有家里男人常年不在,或干脆是寡居的妇人才会饲养。这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它的温顺。
现在在农村里,驴成了干活的主力军了。可能是因为它的适宜吧,因为现在在咱们这儿,务农的基本没有五十岁以下的了,在地里干活的不是女人就是老人。那么驴好喂养,易操控,够实惠就凸显了出来。它们成了女人和老人的好帮手,也成为了他们孤寂中的一种陪伴。回村时常见婆婆给驴刷毛,还不时的拍拍驴脑袋和驴说话,那场景既温馨又心酸。也许只有在和它们有实质性接触的农人眼中它们才是真正的驴,是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员。和那些被人强加上诸多坏名声的文字里的驴不是一个物种。
可见人言可畏,正因为这样我也不得不再换个头像,虽然我很喜欢它。一来不想让爱我的人为我的声名心忧,二来不想给不爱我的人以骂我之口实。更不想让不认识我的人因为头像特别,而给我贯之个驴名。
俗人即过俗生活,特立独行需要资本也需要勇气。
其实驴不会因为人骂它而非驴,也不会因为我赞它而更驴一些。复杂的只是人心,与驴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