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报参赛名单的前一周,也就是我骨膜炎刚发作的时候,缠上绷带麻痹痛意依然坚持交接棒练习的时候,威哥让我省着点跑,别太拼,主要练习队员间交接的默契度,然而我怕不能在交接区域内完成交接,依然不敢减速。姝姐刻意为我放缓了启动的速度,而我就在交棒的那一刻踩到了她的脚,腾空将她扑到了地上。
从来没觉得操场那么硬啊,一瞬间感觉右腿痛到动都不敢动,然后听到左后方水哥暴走的声音:“都说了前面的不要减速,后面的使劲给我追,你们咋回事!!”以及小越越马上扔下起跑器跑过来的声音,姝姐好像没事了,被搀扶着站了起来,我积蓄趴在地上不敢动,只听到周围传来越来越多的人靠近的脚步声,有人想来扶我,我连忙说,别动,让我趴一会儿,腿现在特别痛。于是有人默默地帮我取掉缠在小腿上的绷带,骨膜炎的痛感立刻复苏,记得当时我痛得抖了一下,然后不知道是谁将衣服盖在我背上,又说了些什么安慰的话之类的我没听清,一直在人群中努力分辨龙哥的声音。隔了一会儿,听到他从100米的终点处跑过来的声音,问,怎么了?
威哥说,太拼了,把自己摔成这样,现在都不敢动她。
听到他的声音,我突然觉得这样趴在地上太丑了,试着动了动,似乎腿不是那么痛了,于是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身旁的后勤人员连忙搀扶着我到旁边坐下。这时我才看到膝盖摔破了还在流血,小腿还留着缠完绷带后的印记,后勤大哥梁云试图帮我擦药,但是可能是看他有点笨手笨脚的,龙哥走到我跟前,从梁云手里拿过碘伏棉签:“我来!”
然后我就这么看着他小心翼翼地为我上药,他的动作很轻柔,似乎生怕弄疼我,听到我“嘶”的一声,立刻很紧张地问我“疼吗?”
我摇了摇头,他却动作更加轻柔起来。那一刻,风是甜的,阳光是彩色的,而我的初恋,或者说是一场漫长无果的暗恋,是一瓶碘伏的味道。
散场的时候,他问我,这弯道,还敢跑吗?
我看着他,目光坚定:敢!
他摸了摸我的额头:好,那就你了。
我愣了愣,因为另一个跑弯道的候选人实力绝对不在我之下,而且还和他关系特别好,又没有受伤,正常情况下不该就这么放弃她啊。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疑问,他有些调皮地笑了笑,先别说,你知道就行了,剩下的我来安排。
我说噢,然后跟着他一起往回走。
“你的腿没事啦?走不动叫龙哥背你啊!”从我们身旁经过的小越越坏笑着插上一句,是的,他也知道我喜欢龙哥。应该说,整个短跑队都知道我喜欢他,除了他自己。
我的脸唰的红了,脱口而出竟是一句“找死啊你!”
说完真想点撤回,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男神转头看着我,夕阳在他后面洒下一圈光晕,我们靠得那么近,近得可以看见他瞳孔里的我的倒影。
“确定没事吗?”
“没事的,一点皮外伤而已。”
“那今晚八点,我在操场等你们。再简单练练交接棒吧。”
我答应了他,回去的路上他哼着五月天的《天使》,而那首歌成了我后来的单曲循环。
而那天晚上也并没有再组织交接棒训练,后来我才知道,是水哥跟她吵了一架,说大家伤的伤残的残,这时候还练什么交接棒。
而后来我也才承认,他真的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