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漂十余年,却死于夫手!

1.

“相信我,我真没想要杀她....我很爱她....相信我...好不好?”

“我不想离开魔都,你们不明白,我这十几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我死也要死在这里....”

“相信我,好不好?都是陈梅她逼我的,都是她逼我的,我...我真没想过杀她....”

“孩子,我们孩子怎么办?求求你们,救救我....萌萌和军军还小,不能成孤儿...求求你们...放了我...”

上海市松江区派出所里,张铁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向警察报案,确切讲,他是来自首的,躲了一夜,逃了一夜,最终,他还是选择来面对。

此时,他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说明白,更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他只想时光可以倒流,倒流到昨天上午,他绝对不会再和陈梅起争执,更不会冲动下,用围巾把陈梅活活勒死在家里。

这是个意外,他可以对天发誓,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人,更没想过结发妻子竟死于自己之手!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们明明曾经那么相爱,同吃苦共患难,最苦最穷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在魔都整整打拼了十五年。车和房都有了,孩子们的上学也搞定了,最后却落得家破人亡。

张铁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他和陈梅的家庭悲剧的罪魁祸首是什么?是他事业心太重,太好强?还是陈梅想得太多,太过强势?还是这上海这奇葩的户籍制度……

2.

张铁和陈梅,当初在上海认识的时候,是一见钟情。两个人同为“北漂一族”,也都来上海打拼多年,一无所有。同为天涯沦落人,某种相怜相惜,让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一起。

“北漂”的孤独感,外地打拼的艰辛,事业上的挫败,让两个孤独的心紧紧靠在一起,相互取暖,感情在某种环境下,迅速升温。

交往不到一年,陈梅就不顾家人反对,毅然决然地低调“裸婚”嫁给了张铁。张铁当时要房没房,要车没车,要存款没存款,连办婚宴的钱都没有。

为了省钱,陈梅和张铁只领了结婚证,婚礼都没回老家办,只在上海约了几个同乡,简单吃了顿饭,给同事们,一人发了两包喜糖,就算彻底官宣了。

陈梅的裸嫁,让张铁很感激,在领证当晚,张铁对着结婚证发誓,他一定会好好努力,让陈梅在上海立足,十年内,要在上海买房卖车,成为真正的上海人,让陈梅一辈子跟着他,有好日子过,也不会让他们以后的孩子,再像他们一样,没文化,在小地方受累受穷,背着铺盖卷,远走它乡。

张铁为人厚道,也能吃苦耐劳,平日子里也很知道心疼人,陈梅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张铁定能说到做到,改变命运,给她带来幸福。

结婚后,他们二人同心协力,一起在魔都继续打拼,张铁婚后更努力,让陈梅很欣慰,他们能省就省,为了省钱,陈梅主动提出,和张铁住进郊外一间不足30平的房子里。

男的能干,女的能持家,婚后短短十年,张铁就兑现了他的诺言,不仅在上海买了车、买了房,还成立了自己的工厂,有了自己稳定的事业。

张铁现在还能记得,当陈梅抱着两岁的女儿,搬进新房子的那晚,陈梅做了一大桌子菜,请了一起奋斗的老乡们喝酒,大家先是喝完相互吐苦水,然后是相互鼓励,最后喝醉了,几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泪闹到天亮。

那天,他是真高兴,陈梅哭得稀里哗啦,他也知道那是高兴,没有几个人能知道,他们是怎么拼过来的。

他和陈梅算是熬出来了,整整结婚十年了,他和陈梅没有白拼,他也很感谢陈梅,这么多年,不离不弃,不怨不悔。生孩子时,为了省钱,陈梅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回老家生产完,只过了百天,把孩子交给丈母娘,又跑回上海,继续和他没黑没明的打拼。

这些年他张铁不是看不见陈梅的付出,他也不是没肝没肺,但没有钱的时候,说什么都白扯蛋,他只能硬着头皮往死里干,为的就是这么一天,自己像个爷们一样,给自己的女人一个像样的窝,给孩子打个基础,别再像老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生个病都不敢进医院,在家守着一亩二分地等死。

张铁每每想起当初病死在家的父亲,他就暗自发誓,一辈子他都不会再回去,死也要死在这黄浦江江上,灯火辉煌的锦绣之都。

记得刚接手服装厂的时候,他为了拉业务,天天陪客户喝酒,最后喝到吐血住院。出了院还继续喝,陈梅心疼他,自己不舍得吃,天天给他熬鱼汤。他为的就是这一天,让自己老婆和孩子,能他妈的像个上海人,住高层,坐汽车。

陈梅等的也是这一天,她把孩子从老家接到上海,给孩子住新房,接受一线城市的教育,她从不求大富大贵,唯一希望就想他们一家人,能像平凡的上海人一样,在这座城市扎下根,平稳的生活。

他们这房子70多平,首付50万,月供6000多,之前又买了一辆20多万的二手车,虽然房不大,车子一般,但比起那些漂在都市多年、依旧孑然一身无房无事业的“老漂族”,她知道他们两人已步步融进了这个都市,成为双方家人的骄傲,回到老家,也是底气十足。

陈梅感到非常满足。她要求本来就不高,她也相信,他和张铁的日子会越过越好。

3.

买了房子的第二年,陈梅又为张铁生了一个儿子。陈梅从此全职在家,全心全意照顾一双儿女。张铁一人在外打拼,承担家里的所有费用。

欣慰的是张铁和堂弟的服装厂,这几年也算稳步增长,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一直到女儿7岁,张铁和陈梅的生活,过得都吃喝无忧,其乐融融。

张铁和陈梅夫妻关系很好,他们第一次发生大争执,还是因为大女儿萌萌上小学,受入户条件限制,夫妻俩无法入户上海,一双儿女出生后,也只有落户在张铁的老家安徽亳州。

而上海市对异地户口子女入学有诸多限制。陈梅跑了好几家学校,都是一样结果:条件不符,不是本地户口、没有社保、积分不够。

眼看着小学开学了,陈梅奔波了几个月,还是没有为女儿找到学校。张铁劝陈梅,将萌萌送进民办学校。

但陈梅坚决反对,好的民办学校都是贵族学校,上不起;上得起的民办学校,大多是打工子弟学校,教学质量和服务根本无法保证,她绝对不能拿孩子的一生去冒险,她也输不起。

张铁认为孩子还小,小学教育并没那么重要。

夫妻各执一词,无奈之下,陈梅只好又让萌萌再上一年幼儿园。这年她早早就开始四处找关系,能找的都找,不怕跑腿,不怕砸钱。

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张铁一位“得势”的安徽老乡的帮助下,在萌萌第二次幼儿园毕业后,陈梅终于拿到了上海市松江区一所公立小学校的入学通知书。

虽然萌萌可以上公立小学了,但是陈梅一点都高兴不起来。相反,她开始变得更焦虑。

她和张铁在上海打拼了10多年,她以前认为他们已经可以融入了魔都,彻底成为了魔都的一员,然而,萌萌的艰难入学之路,就好像一巴掌狠狠扇到了她脸上,在痛骂她:你一个外乡人,还真天真的以为有了房车,就是本地人?

小学是勉强吧孩子塞进去了,可以后孩子小升初、初升高,更是难题,即便就是高中也能在上海上,但孩子的户籍在安徽,将来高考,也只能回安徽。

安徽是高考大省,两地课本都不一样,卷子侧重点也不同,她不知道到时,孩子怎么考。

但张铁对陈梅的担心,完全镇定自若,他觉得孩子才刚刚上小学,还有至少七年的时间去改变这些。再说以后国家政策也有可能改变,现在终日为这些事而忧心,完全没有必要。他相信,孩子高考时,上海户口他们会有的,不必过早给自己和孩子下结论。

本来陈梅对张铁,这几年只管厂子,对她和孩子的事,不怎么上心已经多少有了怨言。

这次又因为萌萌入学的事,张铁基本没管,全是她一人在焦头烂额,四处奔波,她就气不打一出来,一看到张铁一副穷乐观的态度她就忍不住想发火,一想到孩子将来的教育问题,她就愁得白天吃不下饭,晚上睡不着觉。

而张铁,每天为厂子的单子,日夜操劳,他希望陈梅别在回去丧个脸,不停对他施压,有事没事都把孩子上学艰辛挂在嘴边,懂不懂就对给他摆冷脸,他只觉的那个温柔贤惠的陈梅,在一点点的改变。

陈梅和张铁夫妻十几年,他们可能连做梦都没想到,最终让夫妻感情恶化的,不是复杂的妯娌关系,也不是年轻貌美的小三搅和,而是两个北漂族后代的教育问题。

陈梅这几年算是彻底看清了,婚姻的问题,原来除了感情本身,父母、孩子、生病、教育等都是关键性元素。北漂一族的问题,原来除了房子、钱、工作,更重要的户籍。

有了户籍,才能被这个城市所接纳,才能有安全感和归宿感。才能和本地人享受平等的福利待遇,才能买这里的医疗和养老,孩子们才能一直享受当地教育,户籍才是区分一线城市和北漂一族的硬性条件。

陈梅越来越觉得失落,这十几年的打拼,只是在自欺欺人,之前和老北漂“三无一族”对比的优越感,也顿时荡然无存。她甚至开始厌恶这种挫败感,也越来越接受不了差别感。特别是她不想孩子们,在这种歧视里长大,更不想他们的骨子里,也透着北漂的自卑和敏感。

陈梅第一次提出,让张铁把厂子买了,会安徽老家发展时,张铁的脸都是青的,张铁不明白,为什么陈梅会这么极端,他更不能理解,他们这十几年,在这里付出了那么多,怎么能说撒手不要就不要?他只觉得陈梅越发的神经质,甚至开始不可理喻。

4.

这两年虽小吵小闹,但日子也还算能过的去。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萌萌入学后两年,二宝军军也到了上小学的年纪。吸取前车之鉴,陈梅这次早早就开始了活动。在上次的关系下,儿子倒是顺利进入了女儿所在的小学。

然而,陈梅心里的危机感却越来越重,两年已经过去了,张铁所说的政策变化,完全没有任何兆头。上海户口,也望尘莫及。孩子们将来的中考和高考,完全没有着落,她只是觉的越来越焦虑。

孩子的升学问题,就如一块大石,重重地压在陈梅胸口,每天压得她喘不过气。

两年过去了,毫无改变。四年后,若他们再无法获得上海人身份,两个孩子的未来会被无情吞噬。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两手准备。

于是,在儿子一年级暑假时,陈梅带着两个孩子,回到了自己的老家四川绵阳,娘家的家境比张铁家要好很多,这次回来主要考察下绵阳的教育环境,不行就把孩子户口迁到锦阳,在这里上学。

陈梅离家十几年,每次回来都行色匆匆,这次她说要回来住两个月,父母和两个哥哥都非常开心。

这次回去,哥哥带陈梅到处去看了看新开发区,陈梅发现,锦阳这几年变化很大,到处高楼林立,居住条件也和上海已差不多。生活节奏也没上海那么快。听着乡音、感受着悠闲生活,她感到无比的亲切和安逸,完全没有了在上海时的焦虑和恐慌,心里找到了久违的平静。

后来,亲戚们在一起吃饭,都表示很羡慕陈梅,在上海有车有房、有事业。不像大多北漂族,有的沉沦,有的铩羽而归,至今一无所有,如草芥蝼蚁般的活着。

但此时的陈梅,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心高气傲、“一心只想往外飞”的年轻姑娘。

她再听到这些话时,总觉得是莫大的讽刺。十几年寻寻觅觅,人面上他们在上海,风风光光,但实际还是“二等公民”,终日苟延残喘。

她也许真的年龄大了,比起人面子上的,她更想要生活在绵阳的这份安逸,这里没有高不可攀的房价,也没有像陀螺般的昼夜不停地辛劳,更没有终日为孩子上学的烦恼。

陈梅终于和父母、哥哥说出了自己的困境。父母和哥哥听完后,都心疼不已。

大哥陈飞这几年,在锦阳也算事业有成,生意做的很好。他劝陈梅说:“为了孩子,还是回绵阳吧,咱们家的条件,能让孩子们就读锦阳最好的学校。这里的人脉也多,你们的厂回来做,也一样发展。实在不行,就让张铁跟我干,达到小康没有问题,又何必在上海让孩子们也跟着受委屈?”

二哥陈柏也含着眼泪,拉着陈梅手说:“这么多年,爸妈每天想起你就掉眼泪,就你这一个闺女,他们最牵挂的就是你啊,为了咱爸妈,回来吧,回来也不比上海过的差。”

陈梅听完二哥的话,在看看年过半百的父母,泪如雨下,离家十几年,都没尽过孝。父母日渐老去,能陪在他们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愧疚,回家乡的念头,也从未有过的强烈。

这一刻,陈梅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说服张铁,跟她回锦阳发展。

5.

暑假结束后,陈梅一回到上海,就迫不及待地和张铁商量,表达了她想举家回锦阳定居、发展的想法。

张铁听完很吃惊。在上海打拼了整整15年,他的人脉和重心都在上海。他辛辛苦苦和堂弟,拿命拼,才换了今天厂子能在上海有一席之地,他走了,厂子怎么办?堂弟怎么办?出生入死,日夜奋战的兄弟们怎么办?回锦阳寄人篱下,靠陈梅哥哥,就真的能比现在好?别人又会怎么看他?

可陈梅对张铁说的这些,完全听不进去,她只知道她已经快要疯了,她无法再这样焦虑下去,更无法再整夜失眠。她一定要回去!

张铁面对无法交流的陈梅,最终只是无奈地摇着头,无言以对。

陈梅的焦虑,失眠,在张铁看来,完全是想的太多,自寻烦恼。

此后,他们每次重提这个话题,都会爆发无休止的争吵,最后张铁干脆以工作忙为由,躲进工厂,不怎么回家。

陈梅一个人,在家照顾孩子,更是孤独寂寞,焦虑不安,越发在上海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那天,陈梅一个人坐公交车,她长期焦虑失眠,精神状态不好,忘记给上车的老人让座。

不料,确遭到了旁边上海本地妇女的攻击,骂她乡下人,素质就是差,整个上海人的素质,都是被他们乡下人拉低了!

陈梅反应过来时,全车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车上几个上海人用方言,一口一个“外乡人”,听得她面红耳赤,匆忙没到站就下了车。

陈梅哭着跑回家,一到家就给张铁打电话,说她再也不想在上海当“二等公民”,被人指指点点,如果张铁不回去,她就带着孩子们回四川,她心意已决。让张铁自己看,要厂子还是要她和孩子。

张铁看着陈梅当天情绪异常激动。两个孩子当时放学在家。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孩子们也吓得跟着哭了起来。

张铁把孩子搂在怀里,深深叹了口气,安慰陈梅说:“回去的事,我们再好好商量,再给我点时间,好吗?相信我。”

为了缓和夫妻矛盾,避免争吵,张铁从明确拒绝,变为暗地敷衍,他觉得陈梅只是受了刺激,日子一久,只要还在上海,会慢慢转态。

可张铁没想到,他的拖延敷衍却让陈梅误会,陈梅以为他想通了,愿意回四川。所以开始大力着手实施回乡事宜,还正式通知了家人和朋友。

哥哥陈飞,也迅速给两个孩子联系好了绵阳的学校,也看好了房子,并为张铁,还寻找到了一处很好的厂房;陈梅将上海的房子挂在中介出售,一切妥当之后,她只等着张铁快速把上海的厂房出手。

可张铁的态度,又一次坚决地表示,他要留在上海,决不会去绵阳,让陈梅死了这条心!孩子也不能带走!

那晚他们两人发生了激烈冲突后,陈梅一怒之下,自己回了绵阳,却跟家人说,自己先过来安顿。

陈梅走后,张铁既要工作,又要照顾孩子,忙得焦头烂额。

他给陈梅多次打电话,让陈梅赶紧回上海。他向陈梅坦白,自己真的无法割舍上海的一切,他白手起家,已经越过了很多北漂一族无法逾越的难关,结婚、买房、办工厂,这一路上他都熬过去了。

他总相信,他也能越过孩子的上学关。天无绝人之路,更何况,孩子都还小,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拼,去筹谋这些,他只希望陈梅能和以前一样,对生活不要质疑。

但陈梅对张铁的倾诉和请求,完全置之不理,她已经认定,跟着张铁,再拼上十年,也无法成为上海人。

她不要孩子们,继续再当二等公民,再遭人白眼,听人冷言冷语。她不要荣华富贵,她只求幸福安康。

这些年,钱是有了,但她的幸福感越来越弱。

最终,陈梅和张铁还是各执己见,张铁在上海继续打拼,陈梅在绵阳也在为移居全力准备。

6.

到了年前,陈梅终于回上海了,她这次不是商量,而是去通知张铁,她在绵阳看中一套大房子,已经交了定金;并且已跟父母说好,全家人都回绵阳过春节。节后,他大哥就直接安排两个孩子进绵阳的学校去上学,退学手续春节后,她再回来和张铁一起办。

这让张铁彻底炸了毛,他决定要和陈梅的父母,好好谈谈这个问题,他要表明,他不从没考虑过回安徽,更不会回锦阳,就是死,他这辈子也要死在上海!

张铁刚拔起电话,陈梅就气极败坏摔了张铁的手机,陈梅已经情绪失控,对张铁大大出手,张铁看着曾经温柔的妻子,竟妥妥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泼妇,他的心已如刀割。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反目成仇,竟走到了相互动手的田地。

一场激烈的战斗,并没有让他们夫妻一方妥协,张铁越是不愿离开上海,陈梅越是渴望回锦阳。

张铁的固执坚持,陈梅的一意孤行,让这对患难夫妻,越走越远。

张铁仍然专注于公司,而陈梅仍在有条不紊地实施回乡的计划。

2016年元旦之后,几家中介公司,陆续带着客户到张铁家看房子。张铁对此满腔怒火,骂走一批来一批,他和陈梅的矛盾,再次升级。

此时,他的工厂为完成订单,正在日夜赶工,压力非常大。陈梅终日无休止的“无理取闹”,让他极度烦躁。

2016年1月11日,张铁一直在工厂加班,忙到深夜才回家。第二天一早,他还没睡醒,便被陈梅唤醒,说中介公司已经找好了下家,她们已经谈好了价钱,只差张铁最后签字。

张铁一早,就好像被雷给劈了,他开始对陈梅大吼:“我不去四川!房子是我们两人的,我不签字,你也卖不了!想都别想!”

陈梅也不甘示弱:“你不去锦阳,我们就立马离婚,你呆在你的上海,我带着孩子们回四川!房子和离婚证,必须签一个!”

这下张铁彻底被激怒了,陈梅已经彻底变了,变得他完全认不出了。这个失去了理智的女人,让他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厌恶!

吵着吵着,陈梅就开始收拾行李,她的衣服,孩子们的衣服,全都拿出来打包。

她说这次离开,再也不回来了,孩子们她一会也带走,张铁一个人,愿意呆就呆,离婚协议书,她会找律师代办。

心力憔悴的张铁,终于彻底崩溃了,见陈梅正在系围巾,他一把抓住了陈梅脖子上的围巾,双手各持一端,一边用力拉一边大声喊:“陈梅,你是想把我逼死吗?把我们家毁了吗?啊?”

陈梅极力反抗,在不停挣扎着,但张铁已经彻底失去理智,将围巾越拉越紧,直到陈梅软软倒下……见陈梅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毫无声息,张铁才恢复理智,但已闯下了大祸。

呆了半晌,他把陈梅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走出了家门,给堂弟打了电话。难以置信的堂弟急忙赶往张铁的住处,发现陈梅已经嘴唇发紫,口吐白沫。他赶紧打120电话。随即赶到的120,将陈梅立马送往医院,但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经法医鉴定,陈梅是张铁用围巾致其窒息而死亡。

7.

张铁去上海松花江派出所自首,他到最后,都没明白,为什么他和陈梅,能走到这一步,他无法面对两个孩子,也无法面对双方的家人和父母,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选择,他一定会选择将就。

陈梅的死,一夜结束了他北漂曾做过所有的美梦,记得他和陈梅曾说过,老的时候,他们手牵手,漫步于松花江上.....

这是一个北漂一族,在外打拼的悲剧,也是城市差距间人和人的悲剧,更是一个家庭沟通上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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