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麦收季
“谷熟一时,麦熟一晌”,农家谚语说得一点也不错。在东营地区,大约每年夏至的前一个节气也就是6月5日芒种前后开镰割麦。时过境迁,农耕时代纯体力劳动的下地挥镰收麦的农家“一级活”也相应退出了历史舞台。麦收对中国这个有着几千年悠久农耕文明的国度来说,总充满着特殊的意义。民以食为天,“仓廪实而知礼节”。收麦抢麦也成为古今中外一个永恒的话题。《三国演义》中有诸葛与司马陇西抢麦的故事,解放战争后期也发生过某某某元帅与阎老西在晋中平原抢收麦子的战斗。
农村长大的孩子们,曾经下地割麦的父老乡亲们,每到麦收季总是充满着丝丝缕缕的感怀。
第一次收麦的经历
在记忆的长河中,自记事起都会有收麦的经历。“夏忙不算忙,麦忙累断肠”。相应地,那时候上小学中学也有“麦秋”、“大秋”两个假期,时间大约各为两周。邻近村里地亩条件较好的孩子都去帮大人们收割麦子。我们村是黄河滩区搬迁出来的,耕地极少,麦田更少。每到麦收时节,大人们都去捡拾麦穗,我们这些村里的小孩也都跑到黄河大坝去捡拾过往车辆掉下来为数不多的麦穗。当然也会时不时象猴子样飞快地蹦到过往拖拉机的后面揪上几把,可惜总是没有“战果”。问起老人们为啥我们家总没有麦子吃时,老人常说,“大锅饭,都出工不出力,地里不打粮食!”
30多年前,我大约十岁不到的样子,头一天晚上妈妈叫上哥哥和我,安排我们两个明天一早去地里割麦子,并且交待清楚了具体的地块。早晨吃过饭,兄弟两个每人一把镰刀、一根绳子和一个口袋步行20多里去我们家黄河滩区从生产队“单干”分的地里收麦去了。
一路上充满了美好的憧憬,起码这几天能吃几顿白面大饼了啊。路两边的麦子都黄熟了,散发着清新的芳香,远处布谷鸟的叫声似远又近,两个半大的孩子一蹦一跳,渴了到路边沟里喝几口水,20多里路眨眼就到了。
到了地里一看才明白大人为啥不自己亲自来收麦了:熟好的麦子被沙尘暴刮来的沙土盖了20多公分,上面仅露出一拃多长的秸秆,麦穗早已干枯了。兄弟两个开始用镰刀割麦穗,忙活了整整一上午,一人装了一小口袋,背着回家。远途无轻载,来时的兴奋全无。随之而来的是步伐的沉重,背上的口袋也越来越重,肚子开始饿得咕咕叫。走走歇歇,停停走走,终于熬到家,浑身就象散了架。
这一次的情景,在以后的许多年里,总是出现在梦里,每次都会诠释出不同的含义。我想这一次的经历,也许定格了我多年的工作习惯,做事力求精益求精,很容易知足。说到底,人生就是一场负重的旅行,等到你感觉没有压力了,那你的人生也在开始划句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