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勋章·我本天真】我打山里走过,一回头,胳臂上贴了一枚金色的臂章。冥冥间,林子里似有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正满脸慈祥的看着我:是的!孩子,这是赐给你的勋章!
老夏使劲揉了揉眼睛,我发现老者不见了,我身边也不见别的人尤其孩子,大地一片寂静,风穿过树梢,林子里洒遍金光……
莫非?我就是哪位老者眼中的孩子?可我明明是不折不扣的正快速迈上老年的中年人!那么,这位老者又是谁?
莫非?他所说的勋章,就是我胳臂上这枚黄叶?那么,每一棵金灿灿的树应该都是收获了无数的勋章?
这么想来,我觉着自己有些犯晕,整个情节我看不出端倪也没有尾声。我只好在林间的泥土里坐下来,闭上眼睛,细细回想恍然如梦的过往,梳理我的前半生……
我记起自己39岁以前,老夏那时候还不叫老夏,也不是现在自然部落里叫的“半夏”。我与大家一样,最初被大人们唤做“石头”,再大点被称作“东伢子”,在家族的族谱里我又是另一个称呼,入学后我终于有了使用最久的一个“学名”。
我用这个赋予我严肃与科学内涵的学名完成了从小学到大学甚至研究生的学习,也是用这个学名参加了工作三十多岁完成了所谓“高级”职称甚至还去人民大会堂领了几个奖,也是凭这个学名买了房结了婚甚至办了准生证有了孩子……
这个赋予我严肃与科学定义的学名,构成我完整社会属性的全部内容!我凭着写有我学名的身份证,刷卡进出许许多多的门禁,去见形形色色的署有学名加级别名的人办各种各类的事,我与大家都融洽和谐。
老夏却不同,他不是我的学名,是我39岁以后自然而然被大家叫出来的名字,他不出现在我任何科学与严谨的社会学领域。说来也奇怪,这个原本不施加任何重量的名字,或者说笔名,却恰恰是老夏如今的最爱!
我曾给手工社小伙伴们开会,我说:现在和往后,我是被这个叫老夏的虚拟的人附体了!“老夏”这个人就是我和大家要努力活出来的人!
今天想来,39岁以前那个署有我学名的人都是和所有人一样按部就班过来的,而“老夏”不是了,他从水泥丛林的都市里逃逸了,重返山野重返自然去了。
这么想来,我最初那个已不被人记起的叫“石头”的名字与现在最为接近:那时候就是一个贪玩的年龄,不需要研究社会属性和所谓功用。
今天的老夏,全部内容归纳为八个字:游山玩水,拈花惹草!
这几年来,老夏的大部分时光都在山野间穿行——捡食野果,采果酿酒;拈花惹草,研磨护肤。这种野生人式的日子,用社会学属性又如何能看懂呢?
而重返自然,广袤无垠的山水间,老夏都只不过是万物生灵里的一分子。这里何曾有所谓灵长类,何曾有两条腿和四肢落地的区别?
在自然间重头开始,老夏也罢,半夏也罢,或许我有多么“不惑”,亦不过是孩童!
在自然老者的眼里,若我真是孩子,那我当永远天真?!
——新疆·老夏手工社 2017.10.15